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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清溪想了想,觉得不能自己亲自去,毕竟闻家的人认识她,说不定草济堂的人也认识她。
  “招娣,你去草济堂一趟,别说你是庄家的媳妇,就过去打听一下闻茹这姑娘怎么样。”
  听了这话,关招娣立刻就明白了。
  她和闻茹虽然才见过一面而已,可她确实不太喜欢这个能说会道的有可能会成为她妯娌的姑娘。那些话虽然听着都是好好的,可总是越想越让人心里不舒服。
  就像是昨天,她嘴上对老二说,怀了孕的女人最是金贵,就应该好好养着,她爹娘肯定舍不得她大着肚子还要忙来忙去地辛苦。
  这话听起来确实没什么问题,可问题就是关招娣一直在忙,这话听在她的耳朵里可就不好听了。
  她闻茹就是个金贵的,她关招娣就活该累死累活没爹娘疼吗?
  可偏偏除了她,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关招娣想着,或许娘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她,所以才让她去打探的。
  到了草济堂附近,关招娣冲着严清溪挥了挥手,自己进去了。
  巧了,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争吵声。
  “姓蒋的,这都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你把我媳妇医死了,你到底赔不赔钱?!”
  “你媳妇是自己体质问题,就算不是我,换成别的大夫也是一样的结果。只能怪你媳妇命不好,怎么能全都怪在我的头上,我这方子治好了那么多人,偏偏到了你媳妇这儿就有问题,肯定是你媳妇自己的身体不好。”
  “你少放屁!我媳妇一直都健健康康的,就是因为吃了你的药好好的人才会没了,你赶紧赔钱,再不赔钱,我就去官老爷那告你去,我让你蹲大牢!”
  关招娣的眼中闪过一抹光,那是人类的八卦特有的好奇与窥探的光芒。
  她往前走近了几步,就看见了药堂里面年纪轻轻的蒋大夫站在药柜旁,他面前站着两个一老一少的男人。
  年轻男人义愤填膺,嘴里嚷嚷着要去报官。
  蒋大夫听见这话才软了下来,说道:“你们还非要逼死人不成吗?你们天天过来闹,我接不到客人,更没钱赔给你们!”
  年纪大的男人却嗤笑一声:“少忽悠人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那个姓闻的表妹不是天天过来找你吗?你赶紧把她嫁了,拿了彩礼还怕没有人赔给我们吗?”
  “对,上次我还听见你表妹说她已经找到了好人家,愿意把彩礼全都拿来给你渡过难关呢。”
  关招娣的心头一阵狂跳,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生怕被人发现,赶紧撤了。
  回到严清溪的身边,关招娣便把刚刚听见的话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严清溪恍然大悟:“果然是他!”
  “什么?”关招娣愣了一下。
  严清溪想起来了,原书中,闻茹的夫家正是蒋家,她那两个这女儿一个名为蒋云婉,一个名为蒋云丹,脑子里不太清晰的剧情忽地就明朗了起来。
  看来,不论是书中还是现实,闻茹心中真正的在意的人都是这位蒋大夫。
  严清溪拉住关招娣的手,小声说道:“这件事儿你莫要声张,老二现在对闻茹喜欢得紧,不论我们说什么都没有用,且再等等,也要让他亲眼见证这一切,他才能死心。”
  关招娣点了点头:“我都听娘的。”
  不知为何,关招娣忽然觉得自己和婆婆之间的关系好像更亲近了,大概是因为他们有了同样的秘密。
  从草济堂回去的路上,严清溪再度拉着关招娣到了裁缝铺,仔细选了一匹鹅黄色的棉料,又选了一匹青灰色的棉布。
  两匹布一共花了五钱,严清溪付钱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
  她笑道:“这批鹅黄色的料子,你给孩子做两套新衣裳,剩下的料子应该够你给你自己做一条裙子的。”
  关招娣受宠若惊:“还、还有我的吗?”
  “你不喜欢这个花色吗?”严清溪问。
  关招娣急忙摇头:“没有,我、我也能做一身新衣裳吗?”
  “当然了,你为咱们老庄家生儿育女,可是个大功臣,自然得有新衣裳。”严清溪说着,又看向另外一匹料子说道:“这个颜色的布你看着给老大做一身衣裳,要是还能剩下,你就看着办。”
  关招娣急忙道:“肯定能剩下,到时我再给老二老三也做一身。”
  按照她的经验来看,一匹布省着点用,能做出来三套衣裳,家里三兄弟这一人一套都是有的。
  “行,那做衣裳这事儿就辛苦你了,你白日里没事儿的时候做做,可不能太辛苦了,衣服也不急着穿。”
  严清溪嘱咐了一声。
  关招娣急忙点头:“诶,诶。”
  当天晚上,严清溪让关招娣坐了刘伯的牛车回去摘云岭了,家里还养着不少鸡,没人伺候也不行。
  而严清溪在接下来的几天,则是时不时地就往草济堂这边晃悠。
  渐渐地也从草济堂的熟客口中打听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闻茹和她的表哥蒋玄祖其实都已经定了亲事,原本就定在下半年成婚的,却不想上个月的时候这,草济堂突然医死了一个女子,从这些人口中描述的情况来看,严清溪猜测那女子该是药物过敏致死的。
  于是,女子的家人几乎日日都来闹事,一张口就要二十两银子。
  蒋玄祖四处筹钱,原本答应要给闻茹的彩礼钱也被赔了出去,于是乎闻茹的父母就反悔了。
  他们可不想要一个背负巨额债款的女婿。
  于是在一番精挑细选后,闻家父母就选中了严清溪的二儿子。
  可闻茹这姑娘的心,却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蒋玄祖。
  这些天严清溪可是亲眼看见,他家老二给闻茹亲自炖的猪蹄、鸡汤、大肘子,不用半个时辰,就全部都被闻茹转送到了蒋玄祖的面前。
  严清溪蹲在草济堂对面的路边,和一位卖葫芦的大娘并肩坐着,一人头上一顶遮阳帽,一人手里一把瓜子。
  大娘说:“这丫头又来给蒋大夫送餐食来了,哎呦,对她小情郎可真好,就是不知道她这天天变着花样的吃食都是哪来的,可真有钱。”
  严清溪点头:“可不是么,全都是大冤种给的,多亏了大冤种。”
  大娘愣愣的回头:“你说啥呢?”
  严清溪把手里的瓜子全都放到了大娘的面前:“我说,我儿子就是那个大冤种。”
  大娘没听懂。
  严清溪却已经站起来了。
  她看见闹事的那对父子又来了,今天,就是蒋玄祖和那对父子约定的交钱的最后日子了。
  让大冤种看清真相的机会,就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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