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一声声惨叫声回荡在地牢。
苏若璃全身血污，被钉在十字架上。她的双手掌心，以及双脚小腿处，分别钉有一颗长钉。此时的她，满脸血迹，牙齿早已被拔光，样子看去极为可怖。
她虚弱地抬起头，看向面前一身明黄色华服，打扮得倾国倾城的嫡长姐苏若烟，气若游丝地开口：“长姐，为什么？”
“为什么？二妹，你竟然问我为什么？你果真和你那个无脑母亲一样，愚不可及！都死到临头了，还问我这么愚蠢的问题？这么看来，你母亲当年死得也不冤了！哈哈哈……” 苏若烟刺耳的笑声传来，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
“我母亲？长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母亲……”
“反正你也快死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没错，你母亲容氏就是被我母亲弄死的！谁让她那么蠢呢？我母亲告诉她，父亲受伤了，她竟然就真的连夜奔袭洛城。结果呢，半道上就被一众土匪活活蹂躏致死了。你说她是不是蠢？是不是活该？”
苏若烟打断苏若璃的话，幸灾乐祸地说道。
姚氏说的？
苏若璃不相信，继母青姨会是那样的人。从小到大，她对自己视如己出，对自己的要求，无有不依的。
姚氏本是母亲的贴身丫鬟，也是陪嫁丫鬟。母亲身体不好，嫁入兵部尚书府一年多，一直未有身孕。为了苏家的子嗣着想，也为了不让父亲后继无人，母亲好不容易说服父亲，将自己最信任的陪嫁丫鬟姚青蔷开了脸，送入父亲房里。结果，三个月后，姚氏的房里就传来了喜讯。次年，生下苏家长女苏若烟。
“青姨……说的？不可能？青姨对我母亲一直忠心耿耿……”苏若璃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她也没有底气再说下去了。
毕竟，这个残酷的真相，是苏若烟亲口说的。苏若烟不可能，也没有必要抹黑她自己的生母。
想到这里，苏若璃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
当年，母亲被害后，在姚氏和长姐的软磨硬泡下，还是她说服父亲，将姚氏扶正的。随后，本是陪嫁丫鬟生的庶长女苏若烟，摇身一变，成了兵部尚书府的嫡长女。而她，也不再是尚书府唯一的嫡女，而是嫡次女。
不仅如此，姚氏被扶正后，立马将整个尚书府变成了她们母女的天下，开始露出了真面目。她们母女表面对她很好，实则多次暗地里设计，想让她失去清白。
“忠心耿耿？噗……二妹，我真喜欢你的天真！若你和容氏没这么天真，我怎么会有如今的好日子？现在，我是苏家的嫡长女。今日午时之后，我就是殷朝的皇后，母仪天下。说到底，我还是应该谢谢你们母女，谢谢容家军！还有，谢谢那位指挥使大人！黄泉路上，有他相伴，你也不会孤单了！”苏若烟说完，转身欲走。
“等等，你说什么？黄泉……司徒冥？你们把他怎么了？阙哥哥答应过我，只是把司徒冥诱回西京，逼他交出黑羽卫，绝不会伤他性命的！”
苏若璃瞪大眼睛，紧张地看向自己姐姐。
殷阙跟她说过，指挥使司徒冥手握三十万黑羽卫，日后必将把持朝政，让他继续做傀儡皇帝。所以，殷阙让她将司徒冥骗回西京。并且跟她保证，绝对不会伤害司徒冥，只是要让他交出手里的的兵权。她这才一时心软，让白桃去传信的。
“哈哈……二妹，你连这都信？阙哥哥？阙哥哥今日登基为皇，我才是皇后。而你，这个和他有婚约在身的人，骨子里流着容家的血。所以，你也是叛贼！新皇下令，容家军谋逆，十万将士全部处死，施以鞭刑，尸身丢去城郊乱葬岗，供野狗啃噬。容家上下，满门抄斩，头颅挂于城门，示众三天，以示惩戒。而你，我的好妹妹，身为阙哥哥的未婚妻，明知容家有谋逆之心，还知情不报，罪不可恕。所以，阙哥哥下令，将你拔舌剜眼，挫骨扬灰。至于，你心心念念的指挥使大人，现在应该已经被截杀了！他的三十万黑羽卫，也会去给他陪葬的！你们一起下地狱，也算有个伴了！来人，行刑！哈哈哈……”
苏若烟说着，边笑边离开了地牢。
“不！不！阙哥哥……他怎么可以？我们容家，十万容家军，对他忠心不二啊！还有司徒冥，他都是因为我……不……”苏若璃冲着苏若烟的背影嘶吼。
“二小姐……”
一道弱弱的声音传来，苏若璃猛地转头。
这才反应过来，看向角落里奄奄一息的白灼。
“白灼，这到底怎么回事？白桃呢？不是她去给司徒冥传信的吗？她是不是出事了……啊！”苏若璃还没说完，两个侍卫就拿着刑具上来了。
因为双腿被打断，锥心刺骨的疼痛让她大叫出声。
“二小姐！我的二小姐啊，是我们太傻了！白桃，她早就已经背叛你，投靠大小姐和姚氏了！刚才，我听两个太监说，她现在已经是新皇的娴贵人了。二小姐，我们和大夫人，还有容家，都被骗了！被姚氏母女骗了！被沐王爷骗了！二小姐，白灼无能，不能继续伺候你了……”白灼话还没说完，头一歪，便咽了气。
“白灼！白灼！啊……”
苏若璃焦急地看向白灼，下一秒，她就再也看不见白灼了。
因为在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中，她的双眼，已经看不到了。
“苏若烟！姚青蔷！你们恩将仇报，蛇蝎心肠，我恨你们！殷阙！你个无耻小人，背信弃义，丧心病狂！若有来世，我要食汝之肉,饮汝之血,啖汝之骨……啊！”
苏若璃还没骂完呢，嘴里一阵剧痛传来，她再也骂不出一个字了。
因为她的舌头，已经被生生拔了下来。
下一秒，她吐出一口鲜血，瞪大双眼，停止了呼吸。
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