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氧气瞬间被抽空。
叶芊苒胸口憋闷得快要爆炸，听不清外界的任何话语。
等从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挣扎出来时，方知也早已经走远。
她看着他挺直的背脊，倏地意识到了什么。
“方知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话落，方知也脚步略微一顿，却并没有回头，继续朝前走去。
哪怕他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哪怕只有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
叶芊苒就已经全然明白了，心也凉个彻底。
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芊苒，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康复训练就结束了？”
面对母亲的关心，叶芊苒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从醒来到现在，她很清楚的知道全青霜受到所有人的喜爱。
包括母亲。
哪怕将今天听到的话说出来，她也不会信。
最后，叶芊苒还是选择了沉默，一个人回了房间。
一整夜辗转难眠。
梦里，叶芊苒不止一次的回到为方知也挡刀的那个瞬间。
就像是被魇住，怎么也醒不来。
直到第二天天亮。
叶芊苒带着满身的冷汗睁开眼，看着镜中眼圈乌黑的自己，终于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她都要还自己一个公道！
多方打听后，叶芊苒终于得知了那凶手姐姐的住址。
她没有犹豫，孤身前往。
巷子里。
叶芊苒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后，拦住了那个女人：“全青霜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女人显然有些心虚，眼神闪躲：“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全小姐人很善良，已经答应了在谅解书上签字。”
叶芊苒开门见山：“我说的是十年前，你们和全青霜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
这话一出，女人顿时慌了起来：“我……”
“说！她给了你们家多少钱，让你们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叶芊苒将她逼得背靠着冰凉的墙。
就在女人要开口的时候，一道男声忽然响起。
“叶芊苒。”
叶芊苒转头，就看到了方知也。
在他出现的瞬间，那女人也逃走了。
叶芊苒想去追，却被方知也抓住了手腕。
他眉头紧蹙，看上去十分不耐烦：“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何必紧抓着不放？”
过去了？
对于他们是过去了。
他爱上了全青霜，即将携手奔赴幸福的未来。
可她过不去！
叶芊苒一把甩开他的手：“我因为这件事，做了整整十年的植物人，你觉得我不应该追究吗？！”
方知tຊ也薄唇紧抿，片刻后才又开了口：“那些钱，加上青霜帮你挡的这一刀，难道还不够偿还？你还想要什么？”
闻言，叶芊苒喉咙像是被硬物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怔然间，她又听见方知也说：“正因为这些年青霜的悉心照料，你才能醒过来，不要恩将仇报。”
方知也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块巨石，往叶芊苒的心上狠狠砸了下去。
接连不断的闷痛，让她手脚都被震得发麻。
叶芊苒扯了扯惨白的唇角：“方知也，你不觉得自己这些话很可笑吗？”
“她为我挡了一刀，我很感激，但如果不是她十年前做的孽，那人也未必会来杀我吧？”
方知也不为所动。
对视间，叶芊苒迎着他沉寂的眼，很想再问一句，最后一句。
“如果我非要为自己讨个公道，让全青霜得到应有的惩罚，你要怎么办？”
她承认，她就是想让方知也在自己和全青霜之间做个选择。
方知也没有思考，一字一句直接回答：“我会等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