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敬阳跟着时静芸回了家。
母亲见到他俩的狼狈模样也是一惊,“小芸,你和小封这是下水游泳了?”
时静芸这才后知后觉地认识到自己这行为确实有些反常。
“我......我这不是为了捉鱼嘛。”
时静芸讪笑两声,将右手提着的小铁桶拿到身前,对母亲道:“您看看,我可抓上来两条大鲫鱼呢!”
母亲半信半疑地走上前来,低头往桶里一看,惊讶道:“呀,果然是好大的两条。”
随后略显惊喜地看着时静芸,问道:“小芸,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抓鱼了?”
“这......”
时静芸不自然地抬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搪塞道,“我是干活的时候听别人说的,而且咱们家附近那个小池塘本来鱼就不少嘛,也不是很难抓......”
母亲点一点头,从她手中接过小铁桶,tຊ随后用另一只手捋了捋她额前凌乱的刘海,催促道:“好了,快去洗个澡吧,这两条鲫鱼我来杀。”
说罢,母亲又看向她身旁的封敬阳,努力扯出一个略带关怀的笑来,“小封你也是,等会也洗个澡吧。”
封敬阳沉默颔首。
——
时静芸擦着头发走回屋内,喊了封敬阳一声告诉他也可以去洗澡了,
走进厨房,就见母亲已经将鱼杀好了,正在清洗。
“妈,我来吧。”
时静芸抬手就要轻轻地将母亲往门外推。
“可你根本不太会烧菜......”
母亲忧心忡忡地看着手边这两条鲫鱼,“若是做坏了实在是可惜。”
时静芸面上难得的有些窘迫,她柔声哄道:“哎呀,妈,你就相信我吧,我真的会烧。”
她好久不下厨做菜了,难得自己抓到鱼了,心痒得很,正想着大显身手呢。
更何况,她应该早点习惯自己做菜,这样母亲和妹妹去若水市后,她也能照顾自己。
“这......好吧。”
母亲见她执意如此,还是妥协了,“不过有什么问题的,你记得叫我啊。”
——
时静芸将袖子管撩起,正巧昨天新得了块豆腐,做道鲫鱼豆腐汤倒是正好。
她动起手来,很是麻利地就将鲫鱼的内脏掏干净了,又将豆腐切成小方块,小葱分成两份,一份切碎,一份打成葱结,再将姜切成片状。
油煎这鲫鱼前需得用姜片将锅底擦上一遍,才能避免鱼皮黏在锅上,随后往锅内倒油,待油热后将鲫鱼放入锅内,煎至两面金黄即可......
封敬阳走进厨房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时静芸拿着筷子正给鲫鱼翻面的场面。
他先是一愣,而后看向锅内已经溢出香气且表面金黄的鲫鱼。
疑惑道:“你什么时候会烧菜了?”
封敬阳的眸光中闪过惊讶,他几乎有些恍惚,毕竟这两天时静芸的行事实在是与从前大不相同。
他从前倒是从没想过,时静芸竟然也有主动下厨的时候。
时静芸曾跟他提起过,在她年纪还小的时候,家里面还请过一段时间的佣人,帮着买菜烧饭并看护着年幼的时静芸。
“就这么不喜欢烧菜吗?其实做饭烧菜也挺有成就感的。”封敬阳问她。
“主要是油烟味真的很重嘛,我才不喜欢进厨房呢。而且我又烧不好,那不就浪费粮食了吗......”
时静芸嫌弃地撇了撇嘴,扭头就见封敬阳垂眸沉思的模样,立马绽放了一个灿然笑容恭维道:“当然了,你做菜是真的很好吃!”
“我做菜,那谁来洗碗呢?”封敬阳扭头看她。
“这当然是我来洗碗啦。”
她举手抢答道:“你放心吧,你要是做一辈子的饭,我就洗一辈子的碗。”
“不够。”封敬阳摇了摇头,“洗碗比做饭累多了,你还得隔三岔五地给我打打下手。”
“可给你打下手的话,我就不想洗碗了。”
时静芸认真思索起来,讨价还价道:“如果是我给你打下手的时候,我就只洗四分之三的碗......不、我最多洗三分之二的碗......”
封敬阳见她这副心急却算不明白的样子,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贴在她耳边调笑道:“都开始按一辈子来算了,原来某人这么想跟我结婚啊?”
“你——”
被他戳破心事,时静芸面上一红,又见面前人嘴角笑意更深,她赧然地抬手锤他的肩,咬牙道:“你别说了!”
封敬阳立马抬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像是承认错误一般说道:“好好好,我不说了,原来某人不想跟我结婚啊。”
“你、你再说我真不理你了!”时静芸只觉面上更烫,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随后封敬阳又会柔声哄她,每次都是这样,把她惹急了才知道哄......
时静芸深吸一口气压抑着自己翻涌于胸膛内的情绪,回答道:“也就这两年吧。不过多数时候,还是妈妈烧饭,我和小宁洗碗。”
母亲这两年确实有意教会她烧各色菜式,可她一直犯懒不愿意学。
上辈子还是和赵文浩结婚后,二姨见自己和赵文浩关系并不亲密,恨铁不成钢地拉着她一次次进厨房,教会她的一手好菜。
可这也不是全然为她着想,而是怕她不得赵文浩喜欢,会耽误赵文浩给表哥们安排工作的事。
二姨说着“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抓住他的胃”,她几乎每天都给赵文浩送饭,可直到她死,也不见赵文浩在火场里多看她一眼。
“可你妈妈刚才说她不放心你一个人烧菜,让我进来看一眼......”
封敬阳说着,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这话有些破绽。
时静芸没吭声,她仍沉湎于回忆之中,拿着筷子的手堪堪搭在锅边,就连油点子要溅到她手上都没发觉——
封敬阳抬手攥着她的胳膊往边上一拉,时静芸来不及反应,就撞进了封敬阳的胸膛。
洗完澡后的封敬阳只着单衣,许是因为贴得更近了,撞起来倒是比上回更硬......
恍惚了一瞬后,时静芸才回过神来,后退两步抬头看他,喃喃道:“封敬阳......”
“时静芸,你怎么了?”
封敬阳不解地看着她,却见她眼眶发红,不由得心下一悸,“你......”
时静芸讪笑两声,否认道:“我......我没事啊。”
像是怕被看穿,她又转身重新看向锅内的鲫鱼,说道:“鱼都煎好了,你、你先出去等着吧,我一个人真的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