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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我被这话震的猛地停下脚步。
  我缓缓看向沈之晏,好似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他问这话,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是不是我的沈之晏就要回来了?
  “你……”
  我全身一寸寸僵住,激动渐渐涌上,可那烫嘴的两个字还未曾从唇瓣吐出,我就看清了沈之晏的黑眸里的平淡。
  他微微拧起的眉头,透露着几分对我反应的不解。
  不!沈之晏从来不会对我露出这样的神情,他看向我的模样从来都是温柔缱绻,我能清晰地感受到爱意。
  我的心猝不及防一痛。
  期待感瞬间破灭,只剩下丝丝悲痛还在心上萦绕。
  “我对于夏小姐,感觉有种没来由的熟悉,是因为你来自京市,还是我们曾经认识?”
  “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时,你的反应也让我……”
  沈之晏欲言又止,抱着猫的手收紧了不少。
  我对沈之晏了如指掌……这是他每每紧张时惯有的动作。
  他在紧张,在担心如果我们之间有纠葛,他该怎么处理?
  沈之晏是个负责的人,他已经和乔心领了证,届时沈之晏似乎没在意我的异样,话锋一转又道:“我四年前来镇上,忘记了很多东西,这几年我也在寻找我的记忆。”
  我听着他在寻找的话,霎时间就要将真相脱口而出。
  可抬眸那刻,我就对上了他带着探究意味的眼神,下一瞬,他就看向了我手上的戒指和佛珠。
  “你和你的丈夫很恩爱。”
  语气平淡,但我知道他在紧张和试探。
  饭桌上他虽然对我所说的过往没有给出任何评价,或许是碍于乔心在场,就在事后独自来询问。
  我暗暗深吸一口气,举起手,露出那枚戒指:“你也看见了,我结婚了,我和我先生很幸福。”
  我越说越感到喉间涩痛,每一个字都在我心上剜着。
  “我并不认识沈先生,但京市很美,沈先生如果感兴趣,以后有时间也可以去。”
  我一字字说着,沈之晏的眉头却渐渐舒展。
  他似是放下了心中的石头:“好,谢谢。”
  我只觉万分痛楚,从没想到,我有朝一日会说出这样与他撇开关系的话。
  当初沈之晏向我表白成功后,眼神中都透着得偿所愿的高兴。
  他说:“栀栀,我现在比中奖一个亿还要高兴!”
  可现在都物是人非。
  直到沈之晏消失在视野中,我的眼圈倏然红了,泪水再也忍不住地落下。
  猝然间巨大的悲伤笼罩着我,沉甸甸的,令我走回房间的步子都异常艰难。
  回到屋内我就躲进了被窝
  可因为情绪起伏太大,疼痛袭来时全身泛起颤栗,最终我再也忍不住,冲向厕所里呕吐。
  鲜血在水槽里溅得四处都是,即使开大了水流清洗也掩不住那血腥味。
  这一刻,我看着镜中虚弱憔悴的自己,终究还是没忍住捂着脸大哭。
  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的痛楚都要找上我?!
  我做梦都想沈之晏回到我身边,可我不能,甚至还要亲手将他从身边推开。
  我不能让他刚记起来就要接受我的离去。
  我怨老天要让我遭受这一切,平静的生活对我而言就这么困难吗?
  厕所的门被骆初敲响,她急切担忧的声音与之而来。
  “栀栀,你怎么了?快开门,别吓我!”
  我胡乱擦掉泪水,踉跄站起身,迅速用水冲掉一切血色才拉开门。
  骆初立即冲进来,拉着我打量:“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因为沈之晏?我们认识那么久,你不用在我面前故作坚强。”
  “有什么事情都给我说好吗?”
  我愣住,对上她心疼的目光,心脏难受得发紧,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骆初将我抱住,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这一晚,我几乎将这一日的所有悲痛尽数发泄。
  第二天一早。
  乔心说要尽地主之谊,带我们好好体验小镇的风土人情。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睛微微肿胀,眼下是深深的乌青。
  接着梳子往头上一梳,就又能轻而易举拽下一把长发。
  我面色如常地吃下药,又上妆掩盖病容,才拎着装了头发的垃圾袋下楼。
  院子内沈之晏正在清扫着院子,昨夜风大,掉落了不少花瓣。
  我看着他,迟疑着还没说出打招呼的话语,乔心就朝我跑来。
  “夏栀姐,早饭我给你留在桌上的。”
  “吃完饭呢,我就带你们好好逛逛!”
  乔心热情至极,我一时也无法拒绝。
  出门时,沈之晏百般叮嘱乔心,又贴心地为她涂了防晒。
  “不要太晚回来,我会担心。”
  我别开眼,手却攥紧了衣角,曾几何时,他也会在出门时这样叮嘱。
  一路上我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乔心第三次提及沈之晏。
  我终于忍不住问:“乔心,你和沈先生是怎么在一起的?”
  我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经历,让沈之晏能够爱上她。
  乔心笑容羞涩:“其实是沈哥给我表的白。”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可冷淡了,要不是我救了他送去医院,有着救命恩人这一层身份在,或许我们都还不会有交集呢!”
  “我追了他一年,他在跨年夜看烟花那一晚和我表白,然后沈哥一周年的时候,沈哥干脆就取名叫沈侨了。”
  我一遍遍听着,半晌才找回声音。
  “他不是江城人吗?听说他失忆了,为什么不寻求警方帮助……”
  乔心没想到我会这样问:“沈哥说觉得自己是京市人,但一直想不起来记忆,总说自己忘记了不应该忘掉的人。”
  “我们也报警托人找过,檸檬㊣刂也去医院治疗了,可是我们这里条件有限,加上沈哥一直等不到消息,就渐渐先搁置了。”
  “我们说,等婚礼结束了,去京市看看,说不定就能找到呢。”
  我鼻尖酸涩,一时说不出话。
  骆初脸上不虞:“四年,你们都没想过去京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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