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荣桃醒了,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睡在医院的病床上。
撑着手缓缓坐起来,手背上针眼处的淤青让她微微回想起一点儿来,她好像是昏倒了来着。
“桃公主,你醒了?”水冬辉走了进来。
“阿辉哥。”
水冬辉倒了杯水递给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荣桃摇了摇头,把杯子捧在手里小口抿了几下,然后放到床头的桌子上。
这时,沈流初接完电话从外面进来。
水冬辉默默退了出去。
看到他,荣桃微怔,咬了咬唇,顿时鼻尖一酸,泪水汹涌而出。
沈流初没说话,走到床前俯身把她搂在怀里,小丫头终于崩不住了,连日来的伤心和思念如潮水般涌来,紧紧抱着他的腰身放声大哭。
沈流初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任由她发泄着心中的委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好一会儿,小丫头才渐渐止住哭声,沙哑着嗓子,“叔叔,带我回家好不好,我不要离开你......”
沈流初没有明确回应,只是捧起她的脸,给她擦了擦泪,“傻丫头。”
荣桃把手从他腰间松开,抬头乖乖的看着他,“我想你了。”
“桃桃,”沈流初暗暗深吸一口气,别过身去一只手放在桌子上,叹气,“你把我的心都搞乱了。”
“叔叔......”小丫头声音低了下来。
片刻,沈流初转了过来,柔声说道,“好了不说了。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先把身体养好,啊。”
在医院住了几天后,沈流初终究还是没有狠下心来,小丫头又搬回了家里住。
荣桃难免有点小开心,觉得沈叔叔也许在试着授受她了。
不过,除了日常打招呼外,沈流初还是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
周六的上午,荣桃在商场里足足逛了两个多小时,最后挑选了一条精致的深蓝色的领带,要作为礼物送给沈叔叔。
心里想象着他戴上它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微眯起笑意。
让工作人员把领带包装好,她小心翼翼的握在手里,喃喃自语:“他一定会喜欢。”
回到家,江嫂正在厨房择菜,荣桃兴高采烈的跑过去给她看,“江嫂,你看这条领带漂亮吗?”
“挺好看的!”江嫂笑着回应。
“叔叔应该会喜欢的吧~”
荣桃又端详了一下,满意的上了楼。
江嫂摇着头叹了口气,感情的事儿,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这一等几乎就是一天。
晚上沈流初回来了。
荣桃听到动静后,满心欢喜的跑出房间,他正好上到二楼楼梯口。
“叔叔,你回来啦!”
“嗯。”沈流初笑了一下没说话,随后去了书房。
她跟在后面。
在他面前,小丫头总是心情不错,这不禁让沈流初十分忧虑。
“有事吗?”
荣桃笑着从身后拿出礼物,捧到他面前,“叔叔,这个是送你的。”
“什么?”
“领带呀~ 我挑了很久,发现这条最适合你,既稳重又时尚。”
“噢,叔叔用不着。”
“真的很漂亮,你就试一下嘛~”
“不用了,我确实不需要。”
“我来给你戴上......”
“桃桃!”沈流初不耐烦的拿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荣桃僵在原地。
“你怎么回事?我说了我用不着,你什么时候见我系过领带,我从来都不打领带的,你不知道吗?!”
沈流初说完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发火,第一次对她说重话。
她愣了半晌,呆呆的看着他背影,许久没有回过神儿。
直到鼻子一酸眼中泛起泪光,攥着的那条承载着她心意的领带,在松开手的一刹那便掉落到地上,她没哭闹,也没说话,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默默退了出去。
回头看向地上的领带,沈流初感觉心像是堵了一样,憋闷闷的喘不过气来,他又何尝不痛苦,他也不想小丫头受到伤害。
但,为她着想,他不能不拒绝她。
翌日。
红肿着眼睛起来的荣桃,发现沈流初早已经出门了。
江嫂今天休息也不在,诺大的别墅里只剩下她自己,她这个没有人爱的人。
索性又趴回床上继续窝着。
临到中午才有气无力的下了楼,瞥见厨房的案子上放着一瓶啤酒,她直接启开盖子喊了几口。
味道不怎么样,很苦,不过,好像和心里的苦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一瓶下去之后脸微微有些麻,但还挺舒服的。
原来这就是酒的感觉,就是不知道真的能解愁吗?
荣桃拉开冰箱,里面还有几瓶,她全拿了出来放到桌子上,把盖子一一启开。
“你就是个小垃圾~”
她笑着灌了几口,爽!
垃圾,呵呵,垃圾还有可回收利用的价值,她连垃圾都不如,这个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现在也嫌弃她了......
这时,开门声响起,水冬辉提着外卖进到客厅,“桃桃。”
“我在这儿——”
水冬辉走过去大吃一惊,沙发里头,小丫头正坐在地上喝酒!
水冬辉从她手里把瓶子夺过来,“哎呀桃桃,你这是在干什么?!”
荣桃不搭理他,直接从桌子上又拿了一瓶,“阿辉哥,来,咱俩喝!”
“你才多大呀,就就,沈总要是知道了,他会不高兴的。”
她撇撇嘴,委屈的想哭,“什么沈总,他谁呀,跟我有个什么关系?他管得着吗?”
水冬辉叹了口气,管不着,管不着他是为什么来的?还不是沈流初早早就给他打电话,担心她不吃饭再饿着,让过来看看。
“桃公主,别喝了好吗?酒不是好东西。”
荣桃打开他的手,边喝边问,“阿辉哥,你说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啊?”
“老大没有不喜欢你,你想多了。”
“你不知道,我满心欢喜的送他领带,他竟然凶我,好凶好凶的。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对我,我从来没有感觉到,那一刻,他是那么冷漠,那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