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静谧,唐家人再次歇息。
天亮时分。
唐昭昭才醒来,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四处瞅瞅。
是真的瞅,小嘴巴张成O型,眼珠子贼溜溜地转着,好像在找什么人。
唐老太见到,自家孙女脸上这种表情,瞬间被逗乐了,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哎呦,奶奶的小心肝醒啦?奶奶在这呢!是不是在找奶奶啊?”
唐昭昭表示我没有,我在找救命恩人。
她咿呀呀地说了一大堆,奈何婴儿语太难,唐老太没听懂,急得唐昭昭直吐奶泡泡。
“娘,是昭昭醒了吗?”
柳芸娘迈步走了进来,声音带着愉悦。
“是呢?刚睡醒,就四处找人。”
“哎呀!是吗?那我闺女可真聪明呀。”
柳芸娘惊讶地看向昭昭,走向唐老太身边,接过闺女就背过身喂奶。
唐昭昭也不别扭,自然地吸吮,大口大口地喝着。
柳芸娘正笑着看向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
唐昭昭喜欢这种眼神,一边喝奶,一边用小手摸向娘亲…的脸。
奈何胳膊短,放到了粮袋子上面。
顿时,觉得尴尬不已,羞红了脸。
柳芸娘,见闺女小脸,红红的以为她是热的。
“娘,你看昭昭热得小脸通红,看来得让她爹,弄个凉棚才好。”
“哎呦,怎么这样红?你等着,我找东西去。”
说着,唐老太就朝庙外走去。
唐昭昭:……
这误会闹的…真美丽!
不过这天也是真热。
没多久,唐老太拿着简易凉棚回来,后面还跟着五个小子。
唐昭昭一愣。
昨天不是四个吗?咋变成五个了?
唐老太见孙女盯着高翊,笑眯眯地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满心稀罕地把她抱在怀里。
“哎呦,奶奶的小乖乖哦,这么小就认人啦!这位是高翊哥哥,是昨晚俺们恩人家的,以后咱们一起走。”
恩人家的哥哥?
唐昭昭一听,两眼亮晶晶的,张口就想打招呼,结果发出咿呀呀声,还有数不尽的口水。
懵逼又尴尬,让唐昭昭不好意思扭动着小身体。
她这番模样可爱翻了,萌化了所有人。
高翊看到这么萌的唐昭昭,双眼一亮,笑嘻嘻地跑过来,盯着她看个不停。
“唐奶奶,这就是妹妹呀,好可爱啊。”
高翊是独子,自小就渴望有兄弟姐妹,如今看到这么萌的昭昭,心里也是忍不住稀罕。
唐家最小的两个小子,听到高翊的话,误以为是要与他们抢妹妹,立马不满了起来,当即嚷嚷道。
“这是我妹妹,不是你的……”
“对对,这是我们妹妹!别的可以给你,妹妹不行。”
唐老太见孙子们,知道护唐昭昭,心里莫名的高兴。
“好了,好了,妹妹还小,你们快去帮忙拾掇拾掇,等会吃完饭就要赶路。”
几个小子,依依不舍的出去,时不时就回头看看。
唐昭昭把一切看在眼里,笑嘻嘻地和几个哥哥打招呼。
唐老太低头,就见孙女,冲着几个小子的背影,笑着淌口水。连忙抱紧唐昭昭,心肝肉儿地哄着。
阳光温暖而明媚,逐渐驱散了晨雾,照亮大地,带给人民新的希望。
大家自动忽略地上的血迹,以及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远处,一个男人端着早饭,向唐老太走来。
“大娘,早饭好了。”
男人放下早饭,靠向唐老太这边,悄悄塞给她一个鸡蛋。
离得近,唐昭昭看得真切,一愣。
【咿呀呀,三叔好奇怪,不叫娘亲叫大娘……】
【嗯?不对,三叔怎么看着比之前,高了一点呢?】
唐昭昭嘟嘟囔地嘀咕着,嘴里的泡泡吐个不停。
唐老太和高进则是一愣。
“大娘,刚才?……是……”
高进吃惊地看向唐昭昭,满脸的不可思议。
唐老太半天没反应,她沉浸在震撼中,久久没有回过神。
高进见此,连忙出去叫人。
“娘,娘!娘,你咋了?你别吓唬儿啊!”
唐老大跑进来,焦急地问道。
唐老太回神,将唐昭昭送到柳芸娘的怀里,还没来及说话。
【呀呀!哎呦,吓死我了,怎么有两个三叔?还一高一矮!】
唐家人听到唐昭昭的话,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纷纷看向唐老三和他身旁的…高进。
唐老三……
高进……
唐老太眼神亮晶晶地看向高进,哆嗦着嘴,声音有些发颤。
“高壮士,你说你去塞外寻亲?你可有具体人家?”
高进怔愣二秒,拱手行礼。
“大娘,家母并不知,我是哪家孩儿。只告知我,当时家父,捡到我的地方。”
顿了顿,缓缓出声。
“在塞外,疆城,泗沙县,八乡。”
此话一出,唐老太哆嗦着手,继续问道。
“那你今年贵庚,何时生人。”
“大娘,多年来家父是用捡到我的那一日,当做生辰。
是文德十四年,元月十八,约莫四岁。”
轰隆。
唐老太起身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唐老太及时扶住。
唐老太满眼泪花,呼吸急促,嘴唇和手都轻轻发颤,扁了扁嘴,急切地看向高进。
“你…大腿内侧有没有红色的痣,状似梅花?”
高进抬头,满脸惊讶,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只是他不敢奢望。
唐老太紧张地盯着高进,因为紧张,嘴唇哆嗦得更加厉害了。
“有…没有?”
高进点头,眼里也许有亮晶晶的东西。
“有!”
唐老太深深吐出浊气,拉过高进的手,哭天抢地!
“儿啊!你是我的儿,娘终于找到你了……”
娘?
儿子?
唐家人除了唐老大都蒙圈圈。
唐昭昭待在娘亲的怀抱里,竖起小耳朵准备听故事,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处处冒着八卦和好奇。
原来21年前。
就是文德十四年,正月十四日。
唐老爹带着家人去乡里看花灯。
突遇蛮人来袭,人群慌乱之下,一家子被冲散,再相聚的时候,发现小四没了。
大家找遍了,始终没找到,恰巧那时蛮人,掳走了很多妇女儿童,大家认为小四也被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