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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理虽是这样,您话里的意思我也明白,但用在此处是不是不太合理?职位有高低,但人没有啊,每个人都是平等的,适当的麻烦,应该以不损人利己为前提,不是吗?”
  时谨言侧头,浓眉微挑,没有说话。
  “而且,我入职第一天,李律师就意图欺负我,给我个下马威,我受着了,是他先得寸进尺,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我,找我麻烦,我觉得这样的人,已经影响了律所的形象,老板您要我和这样的人打好关系,恐怕不能够。”
  “你似乎意见很大?”时谨言嗓音清冷,一字一顿地问她。
  短短几个字,却抵过了顾池池刚刚的一大堆话,无形中气压低了下来,叫人大气都不敢出。
  “不敢。”
  “不敢?”时谨言用力压着扬起的嘴角,心道:口是心非!
  顾池池连连点头。
  “不管你有没有,最好都收起来,律所需要的是能真正做事的人,谁有实力谁说话。”
  “这不公平。”
  “公平?你是怎么进行言的,忘了?”时谨言倏然起身,高挺的身影遮盖住顾池池眼前的光亮,冷冷地语气,“你觉得,这对其他应聘者公平吗?”
  他一语中的,戳中了顾池池的心,稳!准!狠!
  如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被人当众戏谑般的念出了表白信,她双手扣在一起,越来越用力,那些气恼的情绪和不公,全部转换成了羞臊。
  他,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这世界,实力足够强大的人说公平,那叫公平;没有实力的人说公平,那叫笑话。”
  “等你实力超过我的那天,再来跟我谈公不公平的事吧!现在,去帮李律师送文件。”
  眼前的光亮重新出现,顾池池看着坐回座椅上的时谨言,心中只觉百感交集,她承认,他的话是现实了些,却也鞭辟入里。
  可身为律师,她当初选择这一行的初衷,就是能为那些需要帮助却没有渠道的人,尽自己能力提供援助。
  她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消磨掉自己的初心。
  “我要是不去呢?”
  “年终奖三万五,你不去,那就扣年终奖吧!”时谨言面不改色道。
  三万五,也还好,狠狠心,虽然有点肉疼,但,就当买一次尊严了!
  顾池池在心里默默计算着。
  她的小心思全写在脸上,时谨言一眼就看穿了,他低下头,唇角肆意勾起,英挺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别开了头。
  “我知道,你看不上这点钱,不过我还是劝你,好好考虑考虑,自己的零花钱,够买几次自尊的,如果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是不是还要这样解决。”他揉了揉鼻尖,继续道,“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吧!”
  顾池池“哦”了一声,推开门回自己工位上了。
  五分钟后,时谨言再看向外面,发现顾池池的工位空着了。
  去找李宇宁的时候,他的话明显软了很多,许是因为何行云警告的缘故,看向顾池池的眼神都疏离了许多。
  顾池池取了文件,一路打车去的法院。
  时谨言是没有理由害她的,这对他没有一丝好处,而且,他的话在理。
  若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她应该拿出自己的实力来,狠狠地甩在对方脸上,在没有实力之前,她要做的,就是韬光养晦。
  不就是送文件吗!又不会少块肉,送呗!谁能送过我呢!我才是他们的活爹!
  小插曲过后,顾池池很快回了律所,继续忙着整理自己的思路。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
  “今晚总算可以睡个好觉啦!”顾池池仰起脖子,胳膊抬起,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回家!”
  她关上电脑,忽然发现办公室里真的只剩自己了。
  就连时谨言也没在。
  “还是当老板好,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顾池池一边感慨,一边关灯走人。
  到家后,她发现二哥竟然还没睡觉,拿着手机,笑得一脸甜蜜。
  这简直要惊掉顾池池的下巴!
  对着自己的时候,可从没见他笑的这么开心的。
  “看什么呢?笑的这么甜,要不是知道你这冷僻的性子,我还以为你谈恋爱了!”
  她推门而入,一边换鞋,一边看顾川。。。。。
  果然,话音刚落,顾川的脸色便恢复如常。
  冷声道:“锅里有粥,自己热热。”
  顾池池“哦”了一声,肚子也确实饿了,她下午只吃了两个巧克力牛角包,没想到律师也是个体力劳动,这几天不停地敲键盘,写笔记,手都快废了。
  她洗完tຊ手,开火热粥,不多时,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小米金瓜粥摆放在她面前。
  顾池池忍不住喝了一大口,被烫的说不出话来。不停地用手在嘴巴处扇风。
  “多大了,还这么急躁!”顾川没眼看,抽出茶几上的纸巾,递过去。
  顾池池接过纸巾,缓了好久才说道:“我现在才发现,大晚上的小米粥是多么诱人。二哥,你这手艺都可以开店了。”
  “少拍马屁,我还没问你,这几天工作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还好,同事和老板对我都很好。”顾池池低头用汤匙安静地喝着粥,忽然想起什么,擦了擦嘴巴,道,“对了,哥,你之前说,我这个工作是托了朋友找的,那人是谁啊?我是不是应该请人家吃个饭?”
  顾川轻笑了下,起身说:“行啊,还算懂点事,知道还人情了。”
  “说的我好像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似的。”
  “还是等你通过实习期再说吧!过不过的了,还两说呢!”
  “顾川,能不能盼我点好!”
  “行行行,”他走到顾池池跟前,端起桌上的杯子倒了杯水,沉默片刻后问道,“你跟姓江的那小子分了?”
  “你怎么知道?”顾池池惊诧,这事她谁也没告诉啊。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怎么分手了?之前我说过多次,让你分,你硬是不分手。这回怎么开窍了!”他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顾池池圆溜溜的眼珠移向一边,不说话,继续喝粥。
  看她这哑口无言的样子,顾川就猜到,顾池池定然是吃了亏。
  从小就这样,报喜不报忧,小时候跟个假小子似的,跟人在外面打架,打赢了回来沾沾自喜,嘚吧嘚吧说个不停。
  打输了就默不作声,装没事儿人一样,再不提这事,也再不提这人。
  他眼神冷峻下来,沉重道:“行,我知道了。”说完起身上楼了。
  顾池池倏而抬头,大声问:“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
  顾川没有回头,不多时,一道关门声传入顾池池耳中。
  “什么嘛!你这个二十多年的单身狗,怎么可能知道。”顾池池撅起嘴巴,嘟嘟囔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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