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扇门,许姝怜呆立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祁宣衍……想让她魂飞魄散?
祁宣衍对自己,居然已经厌恶到了这种程度。
许姝怜脑袋里一片浆糊,根本无法思考。
甚至连门被打开,祁宣衍走进来,她都做不出任何反应。
面对面的那一刻,祁宣衍脚步微顿,垂在身侧的手里还握着手机。
许姝怜看着,声音哽咽沙哑至极,像砂砾在砂纸上打磨。
“祁宣衍,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那声倾注了所有感情的衍哥,她此刻竟无法喊出口,只能艰涩地念着他的全名。
祁宣衍面无波澜,换了鞋径直往房间走,一副不想多看她的样子。
“是。”
最后的一点侥幸也被击碎。
许姝怜只觉得心脏在痛,肺在痛,胃在痛……
五脏六腑,浑身上下,从里到外,从头到脚,就没有一处不疼的!
可越疼,也就越清醒。
“你不用找大师了,我会自己离开。”
祁宣衍脚步微顿,回头看来。
他眼神深邃,像是在审视,探究,最后扔下一句:“你最好是。”
说完,他进了房间。
许姝怜目睹着房门一点点合上,就好像慢慢隔绝她和祁宣衍之间所有的关联。
冷色的白炽灯洒在地面,带着寒意,蔓延到心脏,冻得她嘴唇发白。
她不记得自己站了多久,直到月光替代了灯光。2
黑夜降临,许姝怜看着浓漆的窗外,回过了神。
“衍哥,再见……”
对着紧闭的卧室房门,她低声告别了一句,转身就要离开。
她本以为自己的离开不会受到任何阻力。
可刚穿过别墅的墙壁,身上就传来一阵蚀骨的疼。
这种感觉她再熟悉不过,曾经,她妄想离开戏楼时,周身就会传来这样的疼!
于是,她被困在那个戏楼中!
许姝怜咬紧牙关,想着再撑一会儿,说不定就能离开了。
可没有。
如凌迟的折磨再次将她推进了别墅。
睁开眼,入目尽是现代化的装潢,电器。
许姝怜却没有刚来这里时的开心,只剩害怕和绝望!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从一座戏楼出来,却又被困进了另一座‘戏楼’。
“只要你能让她魂飞魄散,再无法纠缠我,钱不是问题。”
白日祁宣衍的话幽幽传来。
看来,自己唯一的结局,便是魂飞魄散。
许姝怜站在别墅的角落里,眼底的光一点点泯灭。
旭日初升。
祁宣衍从房间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许姝怜:“你怎么还在?”
许姝怜眼神空洞:“我无法离开。”
祁宣衍却只当做她又反悔了,在这儿找借口。
他什么都没有说,直接离开。
半个小时后,祁宣衍又回来了。
跟着他一起的,还有一个黄袍道人。
只是一个照面,许姝怜就被黄袍道人身上的气息压得喘不过气。
这一刻,还是来了。
“衍哥……”
她唤着祁宣衍,却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祁宣衍看着她脸上的哀戚,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没来由的疼痛。
看来自己还真是被这鬼物影响了心智。
他冷心压下,对黄袍道人说:“道长,麻烦你了。”
黄袍道人点了点头,拿出了一面八卦镜,嘴里念念有词。
许姝怜却听不清。
八卦镜里的金光打在身上,犹如炽阳灼烧一般的剧痛席卷而来。
她顿时哀嚎一声,痛的摔倒在地,蜷缩着打滚。
疼痛还在加剧。
渐渐地,许姝怜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只能睁着一双眼睛去看祁宣衍,只看到他冷漠地站在一边,眼底一丝情绪也无。
百年的执念,在这一刻仿佛也被那金光烧成了灰。
许姝怜终于心死。
“祁宣衍……”
她想说些什么,眼前却骤然闪过缕白光。
她的身形也渐渐化作星尘,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