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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芪眼疾手快一把拉着刘氏扑倒,两人滚了圈躲开,凳子砸空。
  那个胡渣男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变本加厉,咬牙重新举起木凳。
  那木凳的腿比人的胳膊还粗,这要是被砸中不死都得丢半条命。
  刘氏满脸惊恐,吓得瘫坐在地上,云芪想拉都拉不走,要是平日她才懒得多管闲事,但刘氏为人不差,之前在织染署门前还帮自己说过话。
  她大声喝道:“刘大姐,快走呀!”
  刘氏没有反应,估计都听不见她的声音。
  云芪见胡渣男过来,跑开去旁边抄起根木棍,直接给对方一闷棍。
  胡渣男挨了一棍,舔舐一下干裂的嘴唇,目露凶光锁定云芪。
  刘氏回过神,眼看他要伤云芪,顾不上害怕直接冲过去抱住胡渣男,“姑娘你快走,不用管我!”
  胡渣男眼色一狠,粗大的手掌拎起刘氏摔飞出去,“臭婆娘,长能耐了,收拾了她再收拾你。”
  说罢,直接朝云芪冲去。
  云芪握紧木棍,十分冷静,这人看着凶狠,但破绽百出,拖延时间还是能做到的。
  几个来回胡渣男频频落空,他气的动作更加狠戾。
  忽然远处一道喝声:“黄癞头,你他娘的在干什么!”
  云芪闻声,是牙商回来了,紧绷的神经松懈了。
  这一走神,黄癞头可没有因此停下,他抓住这个破绽朝她砸来,云芪浑身一怔,暗道不好,来不及退了。
  眼看情势危急,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高大的身影直接挡在前面,徒手挡下木凳。
  碰一声巨响!木椅散落一地。
  熟悉的背影除了沈瑜还能有谁,他唇角微动,触发怒意,眼中闪过森寒。
  一把揪住黄癞头的衣领,两步推到墙边,发出巨大的碰撞声,后者震得眼冒星星,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随后整个人突然悬空,粗壮的胡渣男被沈瑜单手拎起来,从半空狠狠砸在地上。
  黄癞头缩在地上像只小鸡一样孱弱,哪还有先前的凶恶。
  他显然知道自己不是眼前这男子的对手,立马跪地求饶:“好汉饶命!大人饶命呀!”
  云芪还是第一次见他动手,武力值拉满,好像有点明白大家为什么那么怕他了,关键他手上还有一群怪异的不良人,这谁敢惹。
  四周邻居听到外面的事纷纷探出头,竟然还有癞头男求饶的时候。他们住在同一坊(类似小区),三天两头都能听到揍人,早就见怪不怪,也没人会多管闲事。毕竟黄癞头可不是好惹的,远近闻名的恶人,一身蛮力,又浑又烂,没想到他会求饶。
  众人看向那个身型修长的男子,好奇这是什么人,能让黄癞头求饶。
  沈瑜如若未闻对方的求饶声,还要继续胖揍他,
  刘氏从远处爬过来磕头:“不良帅饶命,他是小妇当家的,”
  不良帅?
  众人闻言面露惊色,这就是传说中的不良帅,难怪那么厉害。
  有胆子大的年轻女子伸出来偷看,喃喃道:“不良帅也没传言中那么吓人呀,白白净净的。”
  “是呀,高大威猛,有安全感。”
  “听说他一直还没成亲。”
  平民女子说话更大胆表达,没有那些大户人家女子那些矜持规矩。
  云芪立马竖起耳朵,夺她的人可不行,她还没进织染署稳住脚可不能被她们勾走,故意娇声喊道:“相公,算了!”
  这声音酥软,她本来就长得清秀邻家,和这娇柔声反差感拉满,谁听了不迷糊。
  沈瑜脸上的戾气散去,一脸狐疑盯着她,好像她是成亲来第一次在人前这么叫自己。
  以为她是在人前把戏做足,便老实应道:“听娘子的。”
  远处那些姑娘一脸恨恨瞪着云芪,谁说不良帅没成亲的,下次听到非得撕他们的嘴,一跺脚回屋去了。
  云芪浅浅笑着,仿佛听到有女子刚刚发芽的心碎了。
  沈瑜没注意到这种事,问她怎么又跟人打起来了。
  没等云芪说,刘氏急忙解释道:“不良帅大人别怪夫人,夫人都是为了帮我,您要罚就罚小妇吧。”
  沈瑜看了眼,明白过来,便没再多问。
  云芪扶着刘氏起身:“刘大姐先起来吧,刚刚那个是你丈夫?”
  刘氏无奈点点头:“对不起,差点连累夫人受伤。”
  “刘大姐的,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云芪问道。
  刘氏叹了声,告诉她就因为没钱给他吃酒就又打又骂,可家里哪有银子。
  黄癞头蹲在墙角,忍不住插句嘴:“不是还有台织机吗,卖了不就有银子了。”
  一直唯唯诺诺的刘氏听到他说卖织机,态度立马变了。
  “癞头,平日你怎么打我骂我都没事,你要是敢动我的织机,我跟你同归于尽!”
  黄癞头冷哼一声,“哼,还差几日,你进不了织染署就可以卖了。”
  刘氏这下没再说话,这是他们之间约定好的,她似乎不想多说此事,朝云芪再次躬身感谢便回家了。
  黄癞头也赶紧跑着回家,生怕再被揍。
  沈瑜看了眼云芪,随口说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事情办好了,我们也走吧。”
  她微微颔首,本来还想问问私人作坊的事,她正想找台花楼织机练习,今天这气氛也不适合聊此事,只能改日再来问。
  回家前他们再去买了点回门礼,明日是他们成亲的第三日,按俗礼要回门。
  本来应该去青州的,但她跟母亲商量了,去金陵客舍全了礼便好,以后再回去。
  沈瑜对这种事没啥经验,自然没有意见。
  与此同时,武吟吟翁旭已经知道云芪想进织染署的事,王敏此刻正在武侯府做客,愤愤不平说着昨日在金陵丝绸坊的事。
  “吟吟,那银子真是你给他们的吗?不良帅真是你小舅?”
  武吟吟阴沉着脸,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只能点点头:“是我给的,但我跟他们势不两立,我额头的伤就是那个女贱人划伤的!”
  王敏也跟着大骂:“确实是个小贱人,竟想讹诈我一千两,还要跟我兄长打赌!”
  “敏敏,你知道那个女人进织染署想干什么吗?”武吟吟问道。
  王敏摇摇头:“不清楚,无非就是想赚银子想赚名声呗。”
  武吟吟眯起眼,她并不那么觉得,织染署织工再高的月银也抵不过八百两,肯定另有图谋。
  “敏敏,你兄长这个赌约事关重大,一定不能让那个小贱人得逞!我会帮你的。”
  “谢谢吟吟姐,就知道你最好了。”
  武吟吟假笑着,眼底蒙上一层阴狠,自家在织染署有秘密,不管是不是巧合绝对不能让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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