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吟想不明白,思来想去也只觉得一定是爸爸想把最好的给妈妈,但是家境条件太差。
“难道是爸爸想要再努力努力?”
姜婵音凑近了她:“你说什么?”
姜晚吟猛然回过神来,脸色有些慌张,只能用微笑掩饰尴尬。
“没,没什么。”
两个人快要回到摊位上的时候,辣椒酱已经所剩无几。
姜妙芝留下来帮忙,外公姜怀章在对面远远地冲着姜晚吟和姜婵音招手。
两个人迅速跑过去,姜怀章憨厚可掬:“放心吧,这块儿的废品站我最tຊ熟了,我跟老板已经说好了,咱们现在先过去。”
江虎一只手扣上了草帽,朝着人群的方向,若无其事地跟上。
他一直到抬起头来,看到了不远处的废品站。
他百思不得其解地挠了挠头,胳膊搭在膝盖上,蹲了下来。
“嫂子没事来这地方干什么?脏兮兮的,还能淘着宝贝?”
他想不通,如果是来卖废品的,可姜晚吟一行人分明是空手来的。
“算了,跟紧就是了。”
姜怀章带着两个人进去的时候,老板还没有收拾新收来的废品。
歪七扭八地在院子里堆着,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了。
“老板,我姑娘来了,昨天就跟你打过招呼了。”
姜晚吟咧嘴,一脸憨笑,那模样和姜婵音确实相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姐妹。
“老板,我就是过来找一些书看看,书店里的太贵了,想着你这里可能有我用得着的。”
老板正愁着东西还没收拾,现在行情不好,纸品尤其不值钱,两斤都卖不上一分钱。
他大手一挥。
“东西都在这一堆里,想要什么你们自己翻吧,等你挑好了称斤。”
正好这一堆破纸没人要,再拿去回收,还不够来回出力的钱。
姜怀章搓了搓手:“婵音,你陪晚吟找,爸在外面给你们守着。”
姜晚吟看着面前堆成山的破烂,眼睛放光。
姜婵音小声道:“晚吟,咱们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姜晚吟已经开始寻找。
少说这些东西也是有年代的,拿回到2000年去卖,至少会有一笔可观的收入。
“这些东西虽然现在不值钱,但是在城里可是有大作用的,好多书店都是回收的这种二手的东西,又重新加工后,以正价卖的。“
姜婵音不疑有他,看她眼神带着崇拜。
果然,还是要见一见白云村之外的市面。
“我就知道不会白来的,你看,邮票,现在好多有钱人就喜欢收藏这些东西,看着不起眼,很值钱的。“
姜晚吟乐此不疲地翻到了一个铁皮盒子,打开里面都是邮票,她仿佛看到财富的大门向她打开。
姜婵音不理解:“这东西也有人收藏?”
姜晚吟头都不抬,继续翻找,“当然了。”
“那这个呢?”
姜婵音献宝一样把自己的发现拿给她看,姜晚吟瞳孔放大。
“音音,你太厉害了!”
那是一枚硬币大小的手表,看结构还是机械的,有些年份了。
姜晚吟小心在自己身上蹭了蹭表盘上的土,仔细一看,指针还在走。
她惊叹,“太棒了!”
两个人越翻越兴奋,画轴坏掉的字画,缺了一角的墨砚,甚至还找到了一本《礼部韵略》。
她俩连藏在破塑料管子里面的画都找出来,不错过一丁点。
今日收获颇丰。
姜晚吟惋惜着因为一场变动,很多人为了保命,不得不对这些原本很有价值的古董进行销毁。
甚至还有不少流入了海外。
那些从历史长河流经的东西们,一点点被磋磨得无影无踪。
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来的时候两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抬起头来,指着对方大笑。
“音音,你变成小花猫了。“
姜婵音也不甘示弱:“你也没跑。“
两个人在垃圾堆里,笑声格外清脆。
姜婵音把自己找到的东西递过去:“你看,这是你说的有用的书,还有怀表和一个瓷碗。”
她不是很懂,这只碗都已经缺了一个角了,为什么姜晚吟还要。
可她说会用的上,她就把它从一堆废品中摘了出来。
姜晚吟运气更甚,因为她眼光毒辣,更是淘到了不少好东西。
“音音,你去找姜叔叔帮忙来拿东西吧,我去称斤。”
姜晚吟起身,夕阳散在她身上,她站在一堆垃圾旁边,仿佛指点自己的江山。
“好。”
姜婵音答应得爽快,姜晚吟看着她离开,松了一口气。
很快称重完,姜晚吟付了钱。
这些东西能直接到自己的老宅里,当然不用再费力抬回去。
她看着手中仅剩下的一毛,暗叹幸好自己昨天找外公外婆借钱的时候多了五毛钱预算,不然还不够呢。
废品站的空地很大,姜婵音还没回来。
姜晚吟拿起袋子往里面装了一些泡沫,把袋子撑起来,然后淘到的东西直接传回老宅。
二人赶来的时候姜晚吟已经打包完成。
“我来我来,重不重。”
姜怀章快步上前,接过姜晚吟手里两个蛇皮袋,倒是轻巧。
他一用力,险些摔个跟头!
“爸爸,您可看清楚脚下的路。”
姜婵音挽着姜晚吟的胳膊,两个人上去帮忙。
她疑惑:“我们明明找了很多东西啊,怎么这么轻?”
姜晚吟心一虚,眼睛瞟向远处的山头。
“可能是我们的东西都比较小,手表才多大一点儿,还有那些邮票本来就不重。”
姜婵音点头:“有道理。”
沿着夕阳铺下的路,姜怀章又带着她们找到了摊位。
集市已经散了,这条主路上没有多少人。
钟文秀一眼就看到了灰头土脸的三个人。
姜妙芝担心钟文秀一个人应付不来,陪着一起等。
摊位上的辣椒酱已经售罄,她旁边的竹筐里放着姜婵音买回来的辣椒和调料。
“哎呦,你怎么带她们去了这么久,我等得心都焦了,你看看这两个人脏兮兮的,快过来擦一擦。“
竹筐里有她早上准备的毛巾,本来是怕中午热,用来擦汗的。
钟文秀给姜婵音擦完脸又擦脖子上的土。
姜婵音笑得止不住往后躲:“妈,痒死了。“
钟文秀一只手摁住她的肩膀:“你这孩子,别动。“
二人简单地擦了土,挑起担子,一家人踏着余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