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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师祖……”沢
  女孩怯懦的声音在一旁喃喃响起,引得梁安晚情不自禁抬眼看去,正巧对上了对方湿漉漉的一双眸子。
  里面充斥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梁安晚有些犹豫:“你在叫我吗?”
  女孩见她主动搭话,胆子似乎也大了不少,连忙点头道:“您的面容和师祖的画像一模一样。”
  梁安晚咋舌,瞅着这姑娘斩钉截铁的回答,面上闪过一tຊ丝疑惑。
  不管是她,还是原主的记忆,都找不到有关这姑娘的身影。
  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沢
  梁安晚下意识伸手掐算了一下,怪的是,她竟然还真的在自己和她身上算出来紧紧纠缠在一起的缘分。
  她更纳闷儿了,皱了皱眉,问:“你说的画像是什么东西,方不方便带我去看一下?”
  姑娘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脑袋:“当然可以,师祖你现在方便吗?”
  “稍等一下。”梁安晚先把手头的东西付了款,随后才拎着袋子和她一起出门。
  两人走出“古今一梦”的同时,一个佝偻着腰背的中年男人与她们错身而过。
  也不知他看到了什么,诧异地驻足,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从身边走过去的两人。
  随后,男人才迈步走进了店里。沢
  店老板瞥了一眼男人,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示意他想要什么东西自己看。
  脸上却不屑地撇了撇嘴,心里吐槽着,又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邪修。
  *
  “这就是你说的出云道观?”
  一个小时后,梁安晚站在一座破败的道观前,眉心微蹙。
  这道观的墙壁上长满了青苔,定睛看去,还能看到角落里布满了蛛丝和裂纹。
  脆弱地仿佛下一阵大雨、刮一阵大风,这墙壁就能瞬时间倒塌。沢
  跨过大门,里面的装潢比墙壁要略微好上些许。
  但也仅仅只是些许,仍旧和“贫民窟”脱不了干系。
  梁安晚的目光四下逡巡着:“看陈设,这道观以前想必也香火鼎盛,怎么如今这么破败了?”
  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顾华梨长叹一口气,惆怅地说:“其实十年前,出云道观在附近还是很有名的。当时观里有很多同门道友,每日来上香的客人也络绎不绝。但自从十年前我师父去世,留下的弟子本事不精,撑不起偌大的道观,就慢慢衰落了。”
  “三年前,最后一个师姐也因无法维持生计退出了师门,这道观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有心想重振道观的辉煌,但我悟性不够,比师兄师姐们都尚且不足,更别提做到师父那般了。日复一日的,道观便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顾华梨一边说着,一边懊丧地垂下了脑袋。
  “其实也不止我们出云道观,现在全国正儿八经传授道学知识的道观都逐渐没落了。网络上很火的那些道观,大多都是造势,里面的人压根没什么真才实学,说不定连周易都没完整读过,给人算命完全是在误人子弟。偏偏那些人舌灿莲花,把客人们哄得高高兴兴的,又会利用网络打广告,所以才经营得风生水起。”沢
  说到这里,顾华梨的声音很明显染上了几分气愤。
  一想到那些江湖骗子,她就气得浑身发抖。
  可偏偏自己没什么本事,没法教训那些人,只能天天盼着老天什么时候能把他们都收了。
  梁安晚了然地点点头。
  她早就通过网络了解过当前国内道观的情况,大致有些了解。
  自从国家大力提倡科学主义,不论是道学玄学,还是道观,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打压。
  单单是打压倒还好说,最主要的是,招收不到新的弟子。沢
  道家不同佛家,佛家只需有心向佛,自然可以入门。
  但道家入门十分严苛,不仅需要有已经入门且学业有成的师父领进门,而且自身也得有缘分。
  若是没有那份缘,纵使找师父入了门,也学不会。
  而现下社会又讲求科学,年轻人都是在科学的教育下成长起来的。
  对道学感兴趣的,大多没什么缘分;有缘分的又都讲究科学,不信这些“封建迷信”。
  即便少有的两个条件都能符合的,也因入门的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学习什么知识,无法挑起大梁。
  这也难怪国内的道观一个接着一个没落了。沢
  梁安晚一双琉璃眸子中滑过一丝可惜,单单是看着出云观残存的设施,她也能想象到道观鼎盛时期的模样。
  再看如今的潦倒,更不免唏嘘。
  她喟叹一声,收起了思绪,扭头看向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顾华梨,问:“你说的师祖是怎么回事儿?”
  梁安晚也很好奇,为何自己的命理线会和这个素昧平生的姑娘缠绕地如此紧密。
  没错,是她自己的、那份属于清虚道君的命理线,而非原主“梁安晚”的。
  以她的本事,自然能轻松看出来,她和顾华梨的缘分,始于她穿越过来的那一天。
  原主“梁安晚”和顾华梨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沢
  可这就更奇怪了。
  对于这个社会来说,梁安晚分明是个彻头彻尾的外来者。
  除了原主这份宿主,其他人应该和她没什么关系才对。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结果,只能将希望寄予在顾华梨身上,希望这姑娘能给出一个解释。
  闻言,顾华梨上前几步,领着梁安晚往前走。
  “其实十年前,师父去世时将我单独叫到跟前,说他预见了以后出云道观会遭遇一次灭顶之灾。稍有不慎,道观可能就消失了。师父给我留了一个密码箱,务必要我成年了才能打开看。”
  “我一开始还不懂师父为何放着那许多道行精深的师兄师姐不嘱咐,偏偏找我一个刚过十岁的小娃娃来说。现在想来,可能当时师父就已经料到了,这些年伴随着道观的衰落,那些师兄师姐都会一个一个离去吧。”沢
  顾华梨的声音很淡然,里面并没有对师兄师姐的怨恨。
  因为她也明白,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是在道观里长大的。
  师兄师姐们都有自己的家和亲人,总有一天是要回到俗世中去的。
  唯有她,在刚出生时就被师父捡回了道观,从牙牙学语到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这辈子所有的记忆都是在出云道观。
  她这辈子都和出云道观绑定在一起,是离不开的。
  所以,师父只能将临终的遗言交付给她。
  “四年前,那时候道观已经撑不下去了。我走投无路之下,想起了师父留的锦囊,打开一看,发现是师父留给我的一句话。”沢
  “他说,出云道观的危机只有一人可解,那就是我们出云一脉的师祖。师父特意交代我,无论如何,也要撑到师祖来的那一天。”
  “除了遗言,师父还留下了一张小像。”顾华梨打开密码箱,将小像拿出,递到梁安晚面前,“师祖,你看。”
  梁安晚眸光微怔,赫然发现。
  那小像竟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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