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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寒川吐了一口气,似哀伤似认命道,“何况,这么多年,除了穆秋,我没对别人有过想法,哪怕你真的脱光了站在我面前。”
  这话无异于羞辱。
  “寒、寒川。”
  白筱筱脸色血色尽退,“那你还要和我订婚……”
  “那是为了骗穆秋出来。可是……她没有。”
  傅寒川,用这种拙劣的方式逼我现身,也只有你才能想出这种馊主意。
  这一刻,我突然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说他聪明,白筱筱无论说什么,他好像都信;说他蠢,他又好像能解决所有的事。
  “傅寒川,我突然有点看不懂你。”
  警局在仓库找到了我的手机。
  “傅寒川,你不需要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吗?穆秋手机最后的通话人是你,她微信最后聊天的人也是你。”
  再次被请入警署,警员没再那么客气,拎着被透明塑料袋包裹的手机在他面前微微晃了晃。
  “可她求救时,你应该把她打入了黑名单,还说了任由他们处置这种话,对不对?”
  那仓库已经废弃,如果不是附近的几个小孩去躲猫猫,发现了大量的血迹,他们恐怕这辈子都找不到我的踪迹了。
  傅寒川紧紧地盯着我的手机,放在身前的双拳微微颤动,可依旧一句话都不说。
  “你要真这么不说话,我们也确实没办法。不过,穆秋是你的妻子,你就算与她之间有什么,也应该让我们早点找到她,将凶手绳之以法吧。”
  许久,傅寒川才道,“她那天的确给我打过电话,也给我发过信息,但是我以为那是她……”
  他没再说,我也知道,他以为那是我为了让他妥协,为了逃避给白筱筱道歉,想出来的主意。
  “请你们务必一定要尽快找到她,无论生……死。”
  “我们会的。”
  从警署出来,傅寒川给顾城又打了个电话。
  “穆秋极有可能真的出事了,不管你动用什么手段,也不管需要什么代价,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她。”
  顾家的关系网是A市最硬、最广的,警署那边在找,顾城也在找,一定可以尽快找到的。
  傅寒川安慰着自己,打火机在手中打了好几次,仍是没能点燃手中的烟,反复几次,他干脆将两个东西一起扔了。6
  “不会的,小秋,你一定不会出事的,是不是?”
  他抹了一把脸,又兀自笑了笑。
  “你一定是为了怕我让你给筱筱道歉,特地躲起来了,不见我,是不是?”
  “没关系,你不道歉就不道歉,我不逼你了,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回来,我们像从前一样好好的,你喜欢谁就去喜欢,我再也不逼你了,再也不逼你了。”
  他一会儿说着我有可能真的出事了,一会儿又说着我一定不会出事,闹得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他开着车在城里转悠,把我平常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找不到,他就拿出手机,一个一个地给我身边的人打电话。
  大晚上的,扰人清梦,终于在打到我大学室友的电话时,她终于发火了。
  “傅寒川,你神经病啊,穆秋在的时候你和那个白筱筱打得火热,不在的时候,你装什么深情。我要是她,早把你甩了,跟别人了。”
  “你胡说,穆秋爱的是我,她不可能跟别人的。”
  傅寒川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老鼠,险些跳脚,在我室友冷笑一声,挂断电话之前,又软着声道。
  “如果她有跟你联系,请你一定要及时通知我,我答应你,我再也不跟她闹脾气了。”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傅寒川皱了皱眉,又继续打,没电了,就充着电继续打。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确定没有我的踪迹,他才彻底停下来,脚边已经是满满一地的烟头。
  一夜未眠,满脸颓废,坐立难安,又觉得做什么都不对劲。
  他开车独自去了夜宴时,夜宴已经快打烊了。
  服务生见他神情不对,也不敢拦着,他要什么给什么,他就一瓶接着一瓶的酒往里头灌,跟不要命似的。
  “傅寒川,你这又是何必,你当初不信我,也不肯救我,今天就算是把自己喝死了,也没什么用吧。”
  我坐他旁边,自言自语着。
  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几点了,我都要打瞌睡时,他脸色微变,痛苦地捂住了腹部,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开始往外冒。
  “傅寒川!你怎么了?是不是胃又疼了?让你不要喝这么多,怎么老是不听。”
  我又气又急,可他根本就听不到。
  一口鲜血喷出来,直接穿过我的身体,落到了地上、沙发上,我一时被吓得六神无主。
  我恨过他,可我不想让他死。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知道我该去打120,可是我抓了他的手机好几次,根本抓不到。
  心急如焚,我急急忙忙跑到了包厢外,刚好有服务员经过,我想也不想往门上砸了几拳,门竟然真的响了。
  我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可置信,也弄不清怎么回事。
  那边,服务生听到门响,以为是傅寒川叫他,已经开门进了包厢,看到门内场景时,也吓傻了,连忙叫人将他送进了医院。
  “小……小秋……”
  我坐在床边,听着他的呓语,心中酸涩难忍。
  “傅寒川,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
  我在时,你弃我如弊屡,我不在时,你又这样念叨着我,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早上,傅伟力和韩月娥来看了他一次,他还没醒。
  看到他这样韩月娥很是心疼,傅伟力则是气不打一处来,甩了一句——
  “秋秋还没找到,他竟然还有心思喝酒,既然他喜欢喝让他喝个够,不用管他。”
  拉着韩月娥转身离开了。
  病房门再次被打开时,是主治医师姜永浩来查房,恰好傅寒川也醒了。
  两人视线一对,空ȵ ɱ ʑ ȴ气中似乎就弥漫了一丝火药味,我下意识地立正站好,屏住了呼吸。
  “你胃出血,不过你运气好,有人及时送你进了医院,暂时是死不了了。”
  姜永浩是我的高中同学,之前傅寒川胃疼,他又不愿意看医生时,是我找他拿的药。
  两人没见过几次,可也不知为何,无冤无仇的,就是好像不太对付。
  此时,听着他毫不客气的话,我不自觉有些紧张,生怕他们打起来。
  “嗯,死不了就好。”
  傅寒川无所谓地笑了笑,“那我现在可以出院了吗?”
  说着,准备去拔针头,被姜永浩一手摁住了,“这条命是真不打算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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