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烟雾中,他似是不认识我。
身体本能的颤抖,竟开始恐惧他的视线。
我看向梁辰,艰涩道:「我来了,把东西给我。」
梁辰和卫明珠对视一眼,走过来想碰我。
我握紧袖中的匕首,后退一步,「别碰我。」
梁辰啐了一口,指着桌上的高浓度威士忌,
「装什么贞洁烈女,把这个喝了,我就把照片给你。」
这样一瓶酒下去,我可能会死。
我去看沈靳,却发现他正低头和卫明珠说着话。
那种温柔的神情,我已许多年未见。
这一瞬间,我脸上血色全无,眸中的光亮彻底湮灭。
我竟还对他有所期待。
我倔强挺直背脊,拿起了那瓶酒。
卫明珠惺惺作态道:「姐姐,你是有照片在梁少手里呀。」
她捂着唇,「不会是那种照片吧。」
「你说到做到。」我没理会卫明珠。
仰头喝酒,烈酒划过唇舌,带起刺疼,我不断咳嗽呕吐。
梁辰,「吐了一滴都不行,喝完这瓶再加一瓶。」
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只觉得浑身从内到外都被灼疼。
喉头似有腥甜要溢出,却被我强制咽了下去。
昏沉着被梁辰拉到腿上坐下,他淫笑着在我身上抚摸。
我想挣扎,可我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没力气。
「沈靳……」
我求助地盯着沈靳。
他站了起来,冷漠道:「没意思,先走了。」
我心中悲恸,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摇摇欲坠后,彻底崩塌,钻心疼痛弥漫四肢百骸。
我惨笑着,用尽力气,用携带的匕首划伤手腕。
鲜血喷溅,周围众人尖叫。
沈靳终于变了神色,惊慌失措地拥住我,用手捂住我手腕。
包厢昏暗的灯光下,我望着他,苦涩笑道:
「沈靳,你总说我脏,我死了是不是就不脏了。」
沈靳满面痛苦,低头问我,「鸢鸢,你怎么就这么倔,求饶不会吗?」
求饶有用吗?
没用的。
我在港岛时也向他求救过,可他从未救过我。
昏迷的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被救护车拉走后。
会所某间包厢中。
幽暗环境中,烟雾恣意弥漫,哀嚎瘆人。
隐于暗中的人,只露出夹着烟蒂,骨节分明的一双手。
在他脚边,是被打得奄奄一息,不断求饶的梁辰。
「大哥,快没气了。」
「嗯。」
他抬起脚,狠狠踩住梁辰的头,用阴郁仿若九幽传来,嘶哑难听的嗓音道:
「欺负老子的女人,你算什么东西。」
……
我醒来时,看到的却是手术室刺目的灯光。
穿着手术服的沈靳,俯视着我阴冷道:「你醒了?」
「这是哪里?」我沙哑开口问。
沈靳笑了,下一刻双眼猩红掐住我脖颈,
「你可知道,你怀孕三个月了,是你那个奸夫的,对吗?」
我脑中惊雷乍响,我怀了宫危的孩子。
我又惊又喜,几年前流产后。
医生说我可能不能怀孕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我和宫危没做安全措施,却一直没怀。
如今,我怀孕了。
我会有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我不再孤独了。
可沈靳如今的疯狂神态,和此时我身处的地方,让我意识到不对。
我不断挣扎,直到左手手腕上的纱布浸出血液,沈靳才松开我。
我剧烈咳嗽着,强撑着蜷缩起身体,
「沈靳,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沈靳见我如此,倏地大笑,表情竟显狰狞,
「卫鸢,你是我老婆,你让我留着一个孽种,你是在侮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