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下命令说后续支援到了先去救援你，却没想到那车路上出了问题，来得迟了，我再返回来去找你时，便听见了那一声爆炸。”
他脸色歉疚，定定看着江翎冉：“这些年，我欠你一个正式道歉……”
秦允恒缓缓站起，对江翎冉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面前热茶已凉，淡淡泛起涟漪，像是江翎冉的心情。
她心中五味杂陈，波澜不断，一直被掩在心底的疤又被人揭开，血淋淋得一片。
“对不起有什么用呢……”江翎冉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声音哽咽。
“麒麟已经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秦允恒心中一怔，猛地抬头看向江翎冉：“我们……”
入目却是江翎冉的泪眼。
像是屋外不会停歇的雨幕般，将一切阴湿酸涩的情绪都勾起，在秦允恒心上留下经久不息的涟漪。
“没有我们。”泪水划过江翎冉脸颊，喉头的哽咽和酸涩再压不住。
“错了就是错了，你的歉意不会唤回麒麟的命，我也不会原谅你。”
江翎冉闭上眼，心中的恨意又席卷而来，化为汹涌的浪将她淹没。
“我知道你不会立刻原谅我。”秦允恒声音低沉，“我愿意等，也愿意弥补，只要你……”
“不可能！”江翎冉厉声打断，声音尖锐又恶毒，直直刺中秦允恒的心。
“秦允恒，你凭什么觉得能弥补我？又凭什么觉得能等到我原谅你的那一天？”
江翎冉的泪眼化为更深的绝望，看着秦允恒：“我不需要你的补偿，也不会原谅你。”
这话声嘶力竭，仿佛带着深沉的绝望。
秦允恒一时吃不准她是愤怒，还是真的这样觉得，只能神色复杂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
江翎冉却不再看秦允恒，直接打开诊所的门。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秦允恒怔怔看着她，怅然与伤痛摄住他的咽喉，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江翎冉的话决绝而强烈，像是一把利剑直直刺中他的胸膛，他恍惚中觉得心脏痛到停止了跳动。
屋外雨潺潺，雨声拍打着耳膜，像是要将一切都结束。
静默了良久，秦允恒才蓦然回神，走出了门。
雨再一次将他淋湿，将他的心染成湿濡一片。
江翎冉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悲怆到无以复加，倚在门旁落下了泪。
第二天。
阳光明媚，昨晚的雨仿佛是一场幻觉，一切又恢复晴朗的模样。
江翎冉昨天心神恍惚，忘了打伞，淋着雨回了家。
回家倒头就睡，梦里都是麒麟的身影。
它第一次跳过火圈，第一次出任务，第一次接受表彰，在梦里都清晰可见。
江翎冉正梦见自己去犬舍找麒麟，麒麟焦急地挠着犬舍的门。
铁质的栅栏门被拍得滋滋作响，与麒麟的低声呜咽一起，汇成急切的声响。
这声音却好像越来越近，近得就在耳边。
江翎冉一怔，猛地惊醒，却发现门口确实传来声声刺耳的挠拍声。
像是什么小动物在用爪子挠门拍门，清晰而明显。
她眉头一皱，翻身而起，头却传来一阵眩晕。
“嘶……”江翎冉心一颤，想着好像是昨天淋了雨，回来也没吃晚饭，直接就睡下了。
身上传来沉重的感觉，那刺耳的声音却更加急切，还夹杂了几声呜咽。
江翎冉顾不上身体的疲累，撑着起了身。
蹒跚着走到门口，刚打开门，便被一个黑影扑了满怀。
毛茸茸的温热触感唤醒她的思绪，江翎冉低头一看，不由得惊奇：“追风？”
追风仰头低叫了一声，算是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