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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内一片死寂。
  顾砚盯着她,眼神毫无温度。
  江染和他对视片刻,解释道:“抱歉,我不该这么说她。不过我还以为你们关系不好。”
  顾砚在心里自嘲:你看,所有人都这么想,她本人恐怕也是这样想的。
  他思绪纷乱,因为饮酒隐隐作痛的胃部被他的情绪刺激,一时间竟然剧烈绞痛起来。
  顾砚面色煞白,忍着不去按压躁动的器官,难受得几乎不能呼吸。
  江染似乎无所察觉。
  她礼貌地同他告别,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看着她离开,顾砚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涌上一丝失落,他无暇细想,手死死掐在腹部,低低喘息。
  她走后,似乎带走了房里的生气,房间里明明开着暖气,他却觉得冷到心头发颤。
  云层再次遮住了弯月,房内陷入黑暗。
  ─────
  房外,江染纠结了一下,还是朝酒店的停车场走去。
  顾砚看起来实在不好,可能是因为喝了酒胃痛吧,看着挺严重的,说不准还准备一个人死撑。
  在一众豪车里穿梭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顾砚的迈巴赫,老魏在车里刷手机。
  她敲了敲车窗,老魏摇下窗很快认出她来:“噢,昨天的小姑娘?你也在这啊。”
  “魏叔,顾总好像胃病犯了,我看着还挺严重,您要是方便要不待会儿给他送个药?”她友好建议,报了休息室的房号。
  老魏叹气,嘀咕:“老这么折腾自己,还不是仗着年轻。”
  他冲江染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小姑娘,我得赶紧去买药了。”说着启动了车子,朝江染挥了挥手。
  江染回到大厅,耽搁了太久,领班说已经有其他人顶替她的位置,让她去布菲炉那里待命。
  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候,身着暗紫流光鱼尾裙的贵妇人姗姗而来。
  她入场时,许多人被吸引住了目光。
  角落里,江染难掩激动,等待老妈注意到自己。
  华服美人和不少人交际着在场内缓步走了大半圈,总算瞧见了驻守炉旁、眼神期待的服务生。
  “妈——”看她走近,江染压低声音喊她。
  燕文华点头,姿态慵懒地站到她身边,指给她看另一桌旁的男人。
  江染顺着她的视线瞧过去,是陆禹川,她唾弃道:“晦气!”
  “噢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追着陆禹川跑了?”燕文华像是重新认识她一样扫了她一眼。
  她摸摸下巴肯定道:“不错。”
  “之前那是年少无知,现在的我是全新的我。”江染语气骄傲。
  “得了吧,”燕文华嫌弃道,“嘴上说得好听。”
  ─────
  老魏找去休息室的时候,见顾砚隐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
  老魏迟疑着还是给顾砚递了药:“顾总,昨天的小姑娘和我说你不太舒服,我给你买了药,也不知道哪种比较合适。”
  他忍不住继续奇道:“我们也没开昨天的车,她居然能找准了,怕是找了挺久的。”
  顾砚似乎愣怔了片刻,伸手接过了药。
  “您不舒服的话,我们要不提早点走?”老魏给顾砚倒了水,试探询问。
  “我没事,你先下去吧,我最多再过半小时就下来。”顾砚服下药片。
  燕文华被她的好友叫走了。
  江染口袋里装着车房的钥匙,心满意足连服务宾客的笑容也带了几分真意。
  她再度寻找燕文华的身影。
  却发现就在不远处,她和不知何时出现的顾砚正在交谈,氛围很是和谐,顾砚面上居然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温和笑意。
  江染又一次感觉到自己错过了重要剧情。
  等燕文华再次转到她身边时,江染忍不住拖长了声音呼唤:“妈↗↗↘↘↗↗”
  “什么事?”燕文华端着酒逗她。
  “你和他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江染酸溜溜吃味,“你明知道我和他不对付。”
  “小顾这两年帮了我们很多。”燕文华正色起来。
  “江氏受他照顾,这两年才发展得越来越好。陆禹川那个狼心狗肺的,给我们出了不少阴招。”
  江染并不意外陆禹川的恩将仇报,但却没料到顾砚会站在江氏这边。
  二者是资源竞争关系,帮了江氏,恒世必定有所损失。
  “他图啥呢?”江染想不明白。
  燕文华打量她半晌,耸耸肩:“谁知道呢。”
  “既然你这事解决得差不多了,我也该去度个假放松一下,我打算过两天就出发,没事别找我。”燕文华拍拍江染的肩,“崽子继续奋斗。”
  江染羡慕:“等我完事,我也去旅游。”
  “祝你早日成功。”燕文华冲她挥了挥手,算是道别,很快离了场。
  江染目送她离开。
  一转身,却和隔了几桌的顾砚对上了视线,他冲她点了点头,态度似乎松动了些许。
  深夜,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服务生们手脚麻利地进行收尾工作,等到全都忙完可以下班,已经过了23点。
  江染回家后几乎想要倒头就睡,但头发脏了得洗,只能忍着困意清洗一番。
  出租屋的热水器不太好使,热水洗着洗着就冷了。
  江染勉强冲干净头上的泡沫,带着一身鸡皮疙瘩把自己裹进浴巾。
  被冷水一刺激,脑子也清醒过来。
  江染靠在床上研究桑然的兼职日程,看看哪天有空去墓园领取她的任务奖励。
  不看不知道,会展礼仪、职业伴娘、看店、发传单、上门喂猫、代拼乐高等等这些兼职涵盖各行各业。
  除了公司的日程外,几乎天天都排满了。
  如果不是热爱打工的无情机器,那一定非常缺钱。
  江染没想清楚自己要不要把原主已经接下的活全部走完,然后再按自己的想法重新规划。
  不论如何,她需要尽快了解桑然的社交圈和家庭情况。
  原主的性格她或许无法完全还原,不过性格是会变的,可以用发生了重大变故性格突变来解释。
  但如果该认识的人一个也不认识,那太说不过去了。
  最差最差的情况,只能说自己失忆了,这个借口实在算不上高明,还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知道原主这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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