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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两个女儿死后,叶父叶母也变得有些奇怪,整日精神恍惚,就连家门都很少出。
  就这样又过了半年时间,叶家三口离开了清河镇老家,直到半年前才重新回到村子,此时的叶天佑已经二十三岁。
  回来时,原本的一家三口,只剩下父子二人。
  他母亲已不知去向,他那个曾经老实本分的父亲,也整日嗜酒如命,浑浑噩噩的度日。
  对于这件事,大家一开始也只是私下里八卦一下,并未太放在心上。
  然而,渐渐的村里人发现,成年后的叶天佑跟小时候呆呆的模样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他不仅识文断字,且出口成诗。
  很多人对他的文采都感到惊异,日子久了,村里人也认识到了叶天佑的才情天赋。
  甚至在村长的建议下,他还曾在村里做过一段时间的私塾夫子。
  在当夫子的那段时间,叶天佑仗着不俗的相貌和学识,暗中与村里五六个姑娘来往亲密。
  有两户人家甚至还因此与叶家父子发生过争吵,怒斥叶天佑是人面兽心的畜生,不仅半夜爬了他们家女儿的床,坏了女孩名节,那尚未出阁的两个女孩甚至还都怀了他的孩子。
  经过那两次事件后,叶天佑在村里也没法继续待下去了,他后来不知何时离开了村子,住进了镇上一户姓顾的亲戚家,这一走又是半年时间,没了音讯。
  当卫明将来龙去脉说完,苏泽陷入沉思。
  这个叶天佑年少遭遇变故的时间,与他投胎转世的时间很巧合。
  莫非,他就是老阎王口中,那个霸占了别人身体的异界之魂?
  再加上叶天佑的习惯作风,半夜爬女孩们的床,搞大别人的肚子,苏泽渐渐笃定了这个念头。
  是那个强奸犯没错了。
  卫明此时忿忿道:“侯爷,您知道那姓顾的人家是谁吗?”
  苏泽装作不知:“是谁?”
  “是少夫人家!”
  卫明一副吃了苍蝇的恶心样子:“那畜生原来与少夫人家是远房亲戚,自住进镇上这半年多里,叶天佑在小镇上渐渐崭露头角,因此还结交了许多寒门学子,小镇上很多人都对他所作诗赋都颇为仰慕。”
  “随着叶天佑的名气越来越大,他出手也越发阔绰,经常一掷千金广交好友,甚至为了博得名声,他还经常施粥赠衣接济贫民,只是,手下人如何也调查不出他手里的钱财从何而来,他一贯奉行,英雄不问出处。”
  好一个英雄不问出处。
  苏泽冷笑,半年多前,那正是侯府与顾家定下婚约之时。
  当初,侯府娶妻可是给足了顾家人脸面,整整六十八抬的聘礼,其中包括各种绫罗绸缎、银器玉饰,价值怕不止五六万两银钱。
  这样一大笔财帛,以顾娇娇对叶天佑的钟爱,只怕私下里拿出了不少嫁妆给他挥霍。
  “嗯,这种事就不必再查了。”苏泽对此并不在意。
  他才懒得去管叶天佑怎么弄到的钱,总之日后他不会再补贴给顾家半分,随便他们去折腾。
  卫明点点头,随即又道:“侯爷,在清河镇我们的人还查到一个身份可疑的女人,此女身边还带着一个幼童,据下人所说,在他们打探叶天佑的消息时,那女子也在四处打听他的下落。”
  “带着孩子的女人?”
  苏泽闻言来了精神:“可否查清此女具体来历?”
  卫明摇摇头,下面人在清河镇暗中走访了很长时间,只知此女是一月多前来到的清河镇,她带着一个小男孩独居在镇子上,平日里除了四处打听叶天佑的下落,极少与人来往。
  苏泽沉思片刻,忽而吩咐道:“卫明,你马上动身前往清河镇找到那女子……”
  随即,他凑近卫明耳畔悄悄叮嘱了几句,后者听得眼眸一亮。
  ……
  在苏泽筹划找寻神秘女人时,顾家那边却迎来了不大不小的风波。
  苏大虎与那位百户家的姑娘一早便合了八字,等着交换庚帖,顾家人为了这门亲事也跟着忙里忙外,媒人登门多次询问聘礼之事。
  百户家索要的一万两银子,十间铺子,五十亩良田,总价值近两万之数。
  当得知要拿出这样一大笔银钱时,顾老爹坐在正堂上位,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以顾家那点家底,就算把所有人全卖了也凑不上聘礼啊。
  “大虎娶妻为何需要这般巨额聘礼?”
  一位族老满脸不解的看向顾母:“你当时不是同我们讲那聘礼无需太多吗?”
  面对满堂族人质问的目光,顾母神色有些闪躲,站在房间中的顾大虎和顾娇娇亦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聘礼之事,原本是顾母三人与百户家私下里协商的,并未知会族人。
  一开始对方这般狮子大开口,她们也很难接受。
  可回头想想,自家儿子都已经二十多岁了还没娶上媳妇儿,若是再耽误几年怕再也娶不上好人家的姑娘。
  况且,她们身后还有侯府做依仗。
  事后,顾母找来顾娇娇商议后,后者架不住母亲央求着诉苦,便咬咬牙允诺聘礼之事。
  毕竟她觉得母亲说的在理,她之所以委身于苏泽,不就是想靠着侯府帮衬吗?若连亲哥哥的婚事都帮不了,那她嫁入侯府又有什么意义?
  因此,母子三人便私自允下了聘礼之事。
  原本在她们看来,这本是一件小事,只要从侯府拿了银钱,即便族中其他人知道聘礼之事,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这又不需要她们顾家出一分银钱。
  然而,随着顾母三人接连两次在侯府碰了钉子,一文钱没要到不说,还差点惹恼了苏泽。
  没了侯府兜底,聘礼之事再也遮掩不住,终究还是被族人们知晓了。
  面对族人们的质问,顾娇娇的父亲顾澜庭坐在首位,依旧沉默不语。
  对于此事他也是今日才知晓,从顾母三人的表情中,他亦猜测出了几分。
  心念至此,他微微眯了眯眸子。
  随着顾娇娇嫁入侯府,顾澜庭这一分支在族中的威望越来越高,尤其是靠着侯府的帮衬,顾家全族得以入住京城,这让族人们都以顾澜庭这个话事人马首是瞻。
  顾父亦是个有野心之人,他在短时间里便靠着侯府的帮衬,将族中很多子弟谋得了不错的前程。
  现在的顾家早已今非昔比,渐渐与侯府拉近了不小的距离。
  可是……
  “你们去侯府索要过钱财了?”
  面对顾澜庭冷冽的目光,顾母的身子微微一颤。
  她正欲开口之际,顾娇娇跨前一步挡在她前面,柔声道:“爹爹,此事是娇儿的主意,与娘亲无关。”
  “你的主意?”
  不待顾澜庭继续开口,旁边一个最为守礼地族老率先开口,其他人也齐齐将目光落在顾娇娇身上,只见她高昂着头,一副毫不在意地样子。
  那最守礼节的族老,继续道:“你身为外嫁女,擅自做主族中事,这成何体统?”
  “况且,你整日住在娘家不肯回侯府,满京百姓都颇有非议,你置我顾家脸面于何地?”
  “所有人都知晓,自成婚以来,苏侯爷并无半分苛待你,甚至还如此帮衬我顾家,人家如此厚待,你却这般做派,不仅伤了两家颜面,也令我顾家蒙羞。”
  “况且,我族中还有许多未婚配的子女,你岂能不为她们考虑一下?若外面那些传言坐实了,外人岂不都会说我顾家往顾伦常,失了家教?日后谁还会与我顾家联姻?”
  面对这位族老的一番质问,顾娇娇羞地一张脸又气又恼,好端端的商量聘礼之事,怎么又扯到她身上来了?
  不过,最终她还是坚定了语气:“族老何必听信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娇娇身患隐疾,在家中也只是为了养病,这有何可非议?”
  听她如此狡辩,那守礼族老顿时不悦:“你即便要养病,亦可在侯府中静养,为何偏偏要回娘家?”
  他的疑问同样也是其他族人们好奇的地方,若不是这位族老大胆直言,他们平素也不会过问,毕竟顾娇娇身份摆在那里,他们跟着侯府得了不少实惠,谁也不会傻到与她为难。
  “我在哪里住是我的自由,这与族老何干?”
  “你放肆,即便你嫁入侯府做了主母,也没有这般顶撞长辈的道理!”
  顾娇娇一语激起千层浪,即便之前一些不想与其为难的族人,此时也不免有些蹙眉。
  他们不曾想顾娇娇竟如此失了分寸,即便心有不满,也不该对族老如此无礼,若人人如此,整个家族岂不成了笑话。
  他们顾家虽然门第不高,却也是遵规守礼的,小辈与晚辈说话怎的这般没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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