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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宴会渐入尾声,逐渐有宾客告辞离去,最后只剩下萧庭还没有走。
  他跟苏泽一年多未见,私下里有很多话要说。
  苏泽给二人各斟一杯酒,萧庭一口饮进,接着便开始讲述这一年中在南疆的军旅生涯,其中经过的大战小战,即便他很多地方都轻描淡写的带过,但苏泽已久能想象其中的凶险。
  二人聊得兴起时,还会举杯畅饮一番。
  放下酒杯,萧庭话锋一转:“你身上的伤势究竟如何了?”
  自回京以来,听闻苏泽重伤他时常为此挂念。
  此时,他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苏泽双腿,这是他压抑许久的问题。
  “并无大碍。”苏泽笑着回答。
  “既然无碍,那又为何会坐轮椅?”萧庭觉得他在安慰自己,继续追问。
  面对好友的关切,苏泽不想隐瞒,他目光幽幽:“为了配合某些人的心意,伪装一下罢了。”
  伪装?
  萧庭细细琢磨他话中的意思:“如此说来,这么长时间过去,某些人还是没放弃打压侯府。”
  他眼中迸发一股隐晦的怒意:“本王之前还觉得奇怪,以你的武功造诣又岂会轻易跌落悬崖,如此说来,必是有心人暗中用了手段。”
  苏泽摇了摇头:“我并无证据,只是猜测罢了。”
  他举杯饮了一口酒,目光幽幽。
  苏泽之所以一直伪装瘫痪,自然不全是为了麻痹顾娇娇。
  以顾家人那点能耐,还不至于让他如此大费周章。
  在前世重伤后,他颓废那段时间,便隐隐察觉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
  他曾经不止一次派人去跌落的悬崖附近暗查过,可结果什么也线索也查不出来。
  “对了,近日府上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需要你帮我查一下。”
  萧庭见他一脸严肃,随意摆了摆手:“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要查什么直说便是。”
  苏泽点点头,挥手唤来卫明。
  后者得令后,麻溜的跑回后院,不大会便提着一大袋子瓶瓶罐罐走了过来。
  苏泽指了指那一堆东西:“前些时日府医怀疑有人给母亲下了毒,他查不出具体原因,此次我想拜托你找个信得过的御医,查查其中有什么问题。”
  “老夫人被人下了毒?”萧庭闻言顿时变了脸色。
  他自幼跟苏家人关系亲厚,平日里老夫人总是拿他当亲孩子一样看待,如今得知此事,心里顿时怒极。
  “自老侯爷走的时候,那些人就明里暗里打压侯府,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居然还不死心。”
  萧庭冷笑一声:“你放心好了,此事交给本王,必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说着话,他起身就要告辞。
  临走时,苏泽又想起一事:“听闻近日太后娘娘的病情好转了一些?可当真?”
  说起这个,萧庭神色消沉了几分:“母后她年纪大了,积压在身体里的都是些老毛病,时好时坏罢了,太医们一直在想办法。”
  听他的语气,似乎太后她老人家的身体并不乐观。
  苏泽心里暗暗思忖,如此说来,他要尽快处理完顾娇娇的事情,进宫走一趟,亲自去瞧瞧太后的病症。
  有如意瓶在手,相信定能药到病除。
  收敛了思绪,二人又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萧庭便吩咐手下带着药膳等物,匆匆离开了。
  忙碌了大半天,苏泽也有些乏了,卫明便推着他回摇光阁去休息。
  行至后院时,顾娇娇掩饰着心里的烦躁,也一起跟了进来。
  刚刚走进房间,她便有些不悦道:“侯爷重伤瘫痪,府里却将宴会办的这般奢靡,这般招摇,岂不平白惹人笑话?”
  想起方才宴会上骄奢淫逸的盛大场面,苏泽受来往贵宾恭维道喜,出尽了风头;表哥却连面都没露,顾娇娇眉宇间全是掩饰不住的烦闷。
  苏泽闻言挑了挑眉:“夫人此话何意?”
  “本侯花自己府里的钱,又不是那等靠别人接济过活的肮脏下贱玩意,堂堂正正办场生辰宴怎么了?外人凭什么笑话?”
  苏泽一番话句句诛心。
  靠别人接济过活的肮脏下贱玩意。
  字字都戳的顾娇娇额间青筋直跳。
  “侯爷误会了,妾身并非那个意思。”
  顾娇娇强压心中怒火:“如今太后娘娘病重,侯府却大肆举办隆重喜宴,妾身只是担心会惹来陛下不悦罢了。”
  “夫人多虑了,太后娘娘已经有所好转,侯府举办宴会并无不妥。”
  苏泽嘴角轻勾,这女人还真是会找理由,这种忌讳他又如何想不到。
  若太后娘娘病重,作为臣子自然不能大肆庆贺,就连萧庭只怕也没空来赴宴。
  “侯爷英明,是妾身多虑了。”顾娇娇淡淡回了一句,她本是想找苏泽发泄心中怒火的,没成想却被怼了一顿,心里更加憋闷。
  随便又闲谈了两句,便寻个借口匆匆离开了。
  待她走后,卫明这个小机灵鬼便悄悄跟了上去。
  片刻后,他小跑着回来禀报:“侯爷,少夫人又回娘家了。”
  “嗯,随她去便是了。”苏泽丝毫不在意。
  今日宴会叶天佑迟迟没有露面,顾娇娇只怕是急着赶回去询问原因了。
  想起这个,苏泽又转头询问:“芸娘母子都安排妥当了吧?”
  “侯爷安心,一切都安排好了。”
  “嗯,好!”苏泽满意的点点头。
  芸娘母子是他为顾娇娇准备的一份大礼,在最关键的时候,定要给她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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