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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要皇位,想要君临天下的那个位子,但楚国史上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所以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成功。
  最差也得是太后,而且必须是临朝听政的太后,掌握实权在手。
  但这会儿说起来只怕会吓着他。
  于是贺云曦点了点头:“算是吧。”
  “你很敢想。”
  贺云曦哂笑:“王爷不敢想?”
  轩辕瑾面露讥诮之色:“本王只是一个随时等死的皇子,无权无势,拿什么争?父皇膝下儿子十几个,怎么轮也轮不到本王。”
  身体弱,寿命短,是帝王立储的大忌。
  不管这个皇子如何得宠,满朝文武都不会同意由一个随时暴毙的皇子登基。
  “看来王爷还是不太相信,我能把你的身体彻底治好。”贺云曦夹了个煎饺,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倘若王爷的身体跟其他皇子一样健康,争储的胜算有多大?”
  轩辕瑾沉默着,眸光幽深难测。
  “我对王爷没有苛刻的要求,只要王爷不拖我后腿,这个储位我可以替王爷争来。”贺云曦语气平静,“但有一个前提,日后王爷若能登上帝位,我将是唯一的皇后。”
  她提出的条件并不过分。
  前世替轩辕廷争储位时,她提的也是这个条件,轩辕廷起初答应得好好的,甚至深情款款地承诺以后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会有多余的女子破坏他们的感情。
  他要做千古一帝,做史上最坚贞忠诚的皇帝,只忠于皇后,绝不多看其他女子一眼。
  可惜男人的承诺听听就罢了,不能太过相信,风流好色是男人的本性,他们可以三妻四妾,可以左拥右抱,却不能允许女子有一点不满,否则就是善妒,是心胸狭窄。
  真是可笑至极的歪理。
  所以轩辕廷违背承诺时,她毫不手软地送他去黄泉路,然后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感情是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管他男人女人,权力握在谁的手里,谁说的话才是真理。
  “你真是胆大。”轩辕瑾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重复着不止一次说过的话,“贺云曦,本王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子。”
  贺云曦挑眉:“今日王爷就见到了。”
  “本王可以不拖你后腿,也可以许你后位,只要你能成功。”轩辕瑾冷笑,“或者说只要你有本事,完全可以自己争夺后位,本王大概只是你手里的一颗棋子。”
  从贺云曦踏进王府那晚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女子不一般。
  她看似平和从容,淡泊无欲,眼底却深藏着野心。
  她一手医术或许可以解他的毒,治好的身体,但她愿意替他解毒的前提就是要争夺那个位子,而且似乎有必胜的信心。
  轩辕瑾甚至怀疑,一旦他流露出不想争储的想法,她会不会就此放弃替他解毒,从此任他半死不活吊着一条命?
  “王爷,王妃。”元嬷嬷跨进门槛,低头禀报,“嘉沐公主和安王妃来了,正在前厅,吵着要见王妃。”
  贺云曦喝粥的动作一顿,转头道:“无烟。”
  无烟从外面进来,低头行礼:“王妃。”
  “贺嫣然和嘉沐公主怎么到了一会儿?”
  “安王妃昨日又被皇后召进宫,出宫时步履蹒跚,明显是受了伤。”无烟语气恭敬,“晚间安王命人送了份帖子给嘉沐公主。”
  “帖子上写了什么?”
  无烟道:“嘉沐公主看完很生气,当时就把帖子撕碎扔进了熏香炉。”
  轩辕瑾听他们旁若无人地说话,心头突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贺云曦是没拿他当外人,还是压根没拿他当人?
  就这么毫不避讳把无烟的实力展现在他面前,是怕他对她神秘的背景不起疑?
  “无烟昨日不是一直待在王府没出去吗?”轩辕瑾夹了个灌汤包,入口汤汁浓郁,是他许久没有品尝过的味道,“足不出户却能对府外的事情了如指掌,怪不得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
  无烟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很快告退离去。
  “我昨晚还在思索着该从谁入手,今天就有棋子自动送上门来了。”贺云曦淡淡一笑,低头吃完碟子里最后一个煎饺,优雅地以帕子拭净嘴角,“王爷吃好了就去休息,妾身出去招待客人。”
  殿内一片安静沉寂。
  轩辕瑾目送着她纤细的背影,很想知道她这一身气度到底从何而来。
  太过淡定从容,荣辱不惊,甚至有种长久掌权的雍容气度,以及对生命的漠然。
  可笑。
  一个威武侯的养女,自小寄人篱下,哪来的权力可掌?
  他极力想否认自己的感觉,可每每听贺云曦说话,总觉得她是胜券在握,掌控着一切。
  从未见她面上出现过紧张、不安、惶恐、焦急之类的情绪。
  脑海里浮现出她那双清冷至极的眼睛,明明看着温和没脾气,却仿佛透着极致的怜悯和冷漠。
  轩辕瑾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贺云曦这个女人,可能会成为他生命和计划里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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