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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安在酒吧看见陈述尧时,错愕地酒杯差点儿没端稳。
  “稀客啊,陈警官。”他揽过好友的肩膀,上下打量一番,“不是休假吗?怎么还休得愁眉苦脸的?”
  江安吞了口酒,继续揶揄道:“不会是为情所困吧?”
  连着三个问句丢过来,陈述尧置若罔闻。他走近吧台边,微微抬手,“一杯龙舌兰,谢谢。”
  等待的空隙,陈述尧拿出手机刷了会儿朋友圈。他的好友不算多,工作号和私人号是分开的。手指一点点往下,页面显示最近的一条也是一周前了。
  他垂了垂眼,指腹摁上右边按钮,转头看江安,“你怎么这会儿就下班了?”
  后者面色微变,讪笑一声,“心情不好,请了半天假。”
  陈述尧听罢没再追问。他知道江安这两年一直在追一个姑娘,次次主动次次碰钉子,可依旧不死心。每次被拒了就跑出去喝两杯,嘴上说两句放弃,过不了两天又开始对姑娘唯命是从,随叫随到。
  “你们不懂,我走的是长远路线。就算她是铁石心肠,也总会有水滴石穿的那天。”
  陈述尧不太认同他这番慷慨陈词,但是仔细想想,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慰藉。
  他端起酒杯,喉结上下滚动。
  “不说这了,我听说上次你救的那个小孩人家长是开广告公司的?”江安顿了顿,“怪不得宣传的铺天盖地的,我从办公室出来都能看见那一面面的锦旗。”
  陈述尧睨了他一眼,低头往杯里倒酒,没接话。
  他不喜欢过于张扬的东西,旁人眼里的荣誉奖彰,在陈述尧看来甚至有些叨扰。
  江安本来也没指望能从陈述尧这里获得什么情绪价值,他就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从不出差错,但实在无趣。
  江安手压在杯口,凑过来,“我还挺好奇,你就没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怎么没有?”陈述尧抬眼,唇角微微扬起,“上次你写错排班表,导致我连加了一周的晚班。”
  江安一愣,旋即露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如果不是深谙治安法……”
  “好好好,你大人有大量。不问了我不问了好吧?”
  江安停了两秒,又死性不改,“不过说真的,你就没有心动的女生吗?”
  陈述尧眸色微变,半晌沉默。他嚼下一块冰,没有回答,端着酒杯去了角落的沙发。
  独留江安在原地瞎琢磨。
  酒吧音乐声震耳,盖过了不明显的电话铃。
  陈述尧看见那通未接来电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他将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长指在桌面轻点了两下,才捞起外套往门外走。
  他拨过去,静了几秒。
  “我是苏青。”
  陈述尧依旧没有开口,等着她的下文,电话那端传来一声不太明显的催促,“快说啊。”
  似乎是她的同事。
  “那个,是这样……”
  路边有车辆经过,拥堵的路口,车主不停摁喇叭。
  “稍等一下。”
  陈述尧皱了下眉,快步走到马路对面,拉开车门,世界终于安静了。
  他看了眼通话时间,唇角轻抿,说:“还在吗?”
  电话那边苏青很快接话,“在,你现在方便讲话了吗?”
  “嗯。”陈述尧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掌心的汗珠被风吹得散了散,停顿一秒后补充,“刚刚在路上,听不太清。”
  “是这样,我今天刷新闻看见你见义勇为的事迹了。”苏青稍顿了下,“好厉害。”
  陈述尧不明白这件事厉害的点在哪儿,但是他清楚苏青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打电话。
  于是,他直接开口问:“你想说什么?”
  “我想跟你约个采访,在明天下午。可以吗?”
  陈述尧思考了两秒,苏青害怕他拒绝,补充了缘由,“本来那个采访是约的景明,他临时有事,所以才麻烦……”
  “不可以。”-
  郁闷的情绪一直延续到下午下班,苏青回到家,室内空无一人,不用想也知道蒋女士是出门打麻将去了。
  她靠在沙发上翻了两页杂志,实际内容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下午被拒了采访,苏青挂掉电话就去跟主编说明了前后原因。主编张士兰正在通电话,闻言只是手一抬,让她想办法再约别的人。总之,这个月的指标得完成。
  “烦死了!”
  她抓了抓头发,跑房间去换了身运动衣,下楼跑步。
  天色还未完全黑透,小区里不少遛狗的人,四周还算热闹。
  苏青沿着车道打算绕小区跑两圈就回去,路上碰见一只比熊,看见她跑,也跟了两步。
  途径篮球场,有人为进球欢呼击掌。
  跑步带起的风似乎能吹散所有疲倦和烦恼,回家睡个觉就统统丢掉。
  可苏青一直跑到体力接近透支,夜晚躺在床上,还是失眠了。
  这还是大学毕业以来,她第一次失眠。
  说不清是因为那场暴雨还是因为陈景明突然爽约,抑或是因为陈述尧拒绝了她的采访提议。
  想起陈述尧,大脑就像连上了某段信号波,那天荒唐的梦境再次浮现上来。
  她挣扎着坐起来,捞过手机,登录废弃已久的微博账号胡乱摁了一串狗屁不通的字符传上去。
  然后给温言发了条微信——
  「你睡了吗?」
  以她对温言的了解,这个点温大小姐绝对没有睡。
  屏幕那边温言正在和男友冷战,喝了半瓶酒,揪着一支快枯萎的玫瑰花算命——他爱我,他不爱我,他爱我,他不爱我……
  终于光秃秃的树杈上只剩最后一瓣,温女士手起花落,掷进了垃圾桶。
  “他爱个屁他爱!”
  倒扣在桌面的手机倏地一震,温言以为是周应淮的求和短信,公主脾气上来,看都没看一眼,拎着半瓶酒回了房间。
  她要睡个三天三夜,绝不理他。
  苏青盯着屏幕看了好半天,没等到回复,但终于等到一丝困意。
  竟然又梦见陈述尧。
  跟电话里的冷淡截然相反,梦里他低着头,在亲吻她的锁骨,语气温柔的像细雨过后的微风,把人的骨头都吹得软绵绵。
  “对不起,青青。”
  第二天醒来,苏青望着天花板,轻轻碰了碰自己的锁骨。陈述尧的嘴唇温度似乎还残留着,温热,滚烫。
  又梦到了 大事很妙!
  耶斯!大事很妙!
  梦好几次,啥时候把前男友踹了cp是哪两位男女主吗?是苏青和陈述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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