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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人匆匆跟了过来,见到周敬承的模样,众人具是一惊。
直到有人眼尖认出了他手里的那块布料,也看到了地上的一大片血迹,这才控制不住地尖叫出声。
“这!这是林穗禾同志的衣服!林穗禾同志死了!”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周敬承也猛地抬起头,他大声怒吼着:“她还活着!她不会死!”
话音落下,周敬承只觉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等到他再次醒来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
“醒了?”坐在一旁的指导员望着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端着一杯水上前,没好气道。
“周敬承,把自己搞成这么个鬼样子,你可真行!”
周敬承的面容仍然惨白,他没有接过水,只是抬着头急急地哑声问:“林穗禾呢?她找到了吗?”
指导员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重重地放下水,指着周敬承破口大骂。
“周敬承!你他娘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你高强度熬了三天两夜,差点就死在了兰城火车站的铁路上?!结果你一醒过来就是穗禾穗禾,你能不能好好对待自己!?”
周敬承不为所动,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指导员,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问你,找到林穗禾了吗?”
指导员铁青着脸,重重呼吸着,没有说话。
周敬承见状,猛地掀开被子下床,却觉得浑身酸软无力,险些跌倒在地。
指导员急忙上前扶住他:“你的伤还没好全!你想去干什么!”
周敬承咬着牙:“我要去找林穗禾……”
指导员满脸恨铁不成钢,刚刚准备说话,便听到屋外一阵唢呐声响起。
周敬承闻声,面色突变他怒吼道:“外面为什么在吹唢呐?怎么回事!说啊!”
他死死抓着指导员的手臂,像是在用眼神确认什么,指导员却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周敬承见状,脑子里的弦彻底断了。
他用力挣脱指导员的手,扶着墙,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他顺着唢呐声跑到了大杂院的院子里。
正中间的院子里,街坊邻居们齐聚在一起,纷纷穿着黑色或白色的衣服,满眼含泪。
而正中间的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林穗禾的照片。
那照片里,林穗禾的模样青涩,两根麻花辫整整齐齐地落在胸前,笑容阳光又灿烂。
可,却是黑白色的。
是遗照!
他们在给林穗禾举办葬礼!
这一刻,周敬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他冲上去,几乎疯了般冲上去打开棺材,却是一具空棺。
周敬承的心中升起一股庆幸,他扶着墙,铁青着脸哑声问:“你们在做什么?”
大杂院里惯常管事的大爷闻言搓了搓手,缓缓迎了上去:“周营长,这是大伙自发给英雄林穗禾同志办的葬礼……你放心,都是我们自愿的,不用你们出一分钱……”
不等大爷把话说完,周敬承已然红了眼,怒吼着打断了他:“她没有死!”
“她没有死,那她在哪!?”
身后,指导员冷肃的声音传了过来,“周敬承,你给我清醒一点!这都多长时间了?你明明知道她凶多吉少了,你还在执着什么!?”
周敬承看过去,他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而指导员的话则狠狠戳中了他的痛点。
这些话自然很有道理,他其实自己心里也十分清楚。
只是,他不肯相信。
他不相信林穗禾就这样死了,就这样离开了他。
他还没和她说清楚,他才刚刚知道一些事情,一些他过去从来都不知道的事情。
她怎么能死呢?
她不可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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