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娘的声音坚定而决绝，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仿佛寒冬中的霜雪，冷酷而清冷。
她看向林星川，林星川也看着她。
林星川轻声一叹，缓缓说道：“啸天应该对你很好吧。”
她的声音中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深深的同情。
蕊娘应该是很爱啸天的。
林星川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蕊娘内心的挣扎和痛苦，那种情感在她的眼中清晰可见。
“是啊，他对我很好……”
蕊娘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在回忆着过去那些温馨而美好的时刻。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画面，那些温馨的时刻让她感到心痛，仿佛一只看不tຊ见的手，紧紧地握住她的心，让她无法呼吸。
在合欢宗里，蕊娘一直是个不起眼的存在。
无论灵气还是天资，她都处于垫底的位置。师父师姐们对她不闻不问，她始终孤身一人，独自面对世界的冷漠和忽视。
直到化为人形的啸天出现。
啸天陪着她练剑，陪着她游玩，陪着她外出历练。
他们一起看云卷云舒，一起欣赏日出日落。仿佛是命运的安排，他们的目光交汇，心灵相互吸引。
她们相爱了，蕊娘曾以为他们可以一直这样相伴到老。
然而，事与愿违。
是什么改变了他？是什么让那个曾经深爱着她的啸天变得如此陌生？或许……是合欢宗那些人的冷言冷语！
又或者……是他们每一次的嘲笑和欺负！
合欢宗，修的是双修之术，阴阳相合，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无形的比拼，谁的伴侣更加强大！
这种竞争与压力让啸天变得越来越焦虑和不安。他开始怀疑自己，开始疏远蕊娘……
人族和妖族相恋其实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但是在合欢宗这个特定的环境下，啸天的弱小成了他最大的障碍。
他不过是吃了她炼制的灵丹而幻化成人的，与那些修炼五百年的妖差距太大了。
他无法承受那种无形的压力和打击，自从蕊娘和啸天在一起后，合欢宗的弟子们在他们面前流露的轻蔑与不屑让啸天倍感煎熬。
虽然蕊娘说不在乎，但啸天却无法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因他而遭受这样的待遇。
他渴望证明自己，渴望用实力让那些轻视他的人刮目相看。
他觉得，要想赢得他人的尊重，唯有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唯有强大到令人望而生畏，才能让人改观！才能让人不再轻易狗眼看人低！
变得强大，渐渐的成了啸天的执念。
于是，他们离开了合欢宗，啸天也踏上了追求强大力量的道路。
她们曾寻思了无数的法子，然而，所获的结果都微乎其微。
直到一次偶然的机遇，碰到了天元三圣的赤羽。
从他口中得知，这个世界是以人族为中心的。
人族的愿力和灵魂孕育了无与伦比的力量，于是，啸天成为了天元三圣之一。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渐行渐远，啸天已经遗忘了自己的初心。
林星川默默地听着蕊娘的叙述，她知道蕊娘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她不想背叛啸天，另一方面，她又不想让他继续错下去。
林星川能感受到蕊娘的内心矛盾和挣扎。
“赤羽是什么人？”林星川挑眉问道。
这个世界以人族为中心，人的愿力和灵魂之力力量巨大，但这也算是这个世界的隐藏设定，是林星川定下的天道规则——人定胜天。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毁在魔神手中。
而赤羽竟然知道这个规则，还完美的利用了规则。
“我仅仅知道赤羽是陈国国师，此人实力深不可测，我们实在难以看透他。”蕊娘缓缓说道。
“他为什么会帮你们”？林星川有些疑惑道。
“赤羽实际上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当初，我与啸天遭遇险境，赤羽恰好路过。起初，他并不出手。
但是，看到啸天为我挡下了所有攻击之后，这才出手救了我们，他说自己喜欢痴情人。”
蕊娘一五一十地说道。
喜欢痴情人，这是什么设定。
林星川眉头一挑，不再关注赤羽，如今，先解决了啸天的问题再说。
林星川看向蕊娘，轻声问道：“对付啸天，你舍得吗？”
蕊娘默默地注视着林星川，眼中倏地闪过一丝饱含着苦涩的笑意。
她明白，自己确实难以割舍，但又能如何呢？
“姑娘，今日遭了那些奴隶抢劫吧。”蕊娘说道。
林星川闻言，点了点头。
蕊娘毫不意外的接着说道：“你会不会想，他们这般穷凶极恶，便是死了，也无所谓的，坏人，不就是该死的。”
“虽不至于让他们死，但却是没有好影响。”林星川诚实道。
蕊娘叹了一口气：“可是，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我们刚来到这里时，便真的就如这无泪城的城名一般。
我看到的，到处是母慈子孝的温馨场景，是热情好客的真诚待人，很多人都心地善良。
纵使并不是那么富裕，却也是一片乐土，人人安居乐业，生活虽然平淡却充满着温暖和希望。
若没有天元三圣的诱导，城主和四大家族的人不会这般肆无忌惮地压迫城民。
直到后来，他们成为了奴隶。
妻离子散，生不如死，城民血泪耗尽，无泪城便成为了如今这样。”
蕊娘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啸天是天元三圣之一，我们选择的路不同，无法并肩同行，我们修仙之人，应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
这句话铿锵有力，令在场的林星川为之一震。
“好！”孟无药高声赞叹：“姑娘此言极是！极是！”
他一直藏在玉佩里听，此刻按捺不住激动，飘然而出，满脸的热情与激昂，显然对蕊娘的话语深感赞同。
蕊娘看见孟无药的灵魂突然飘出，并未感到惊慌。
听到他的夸奖，她略显羞涩地说道：
“其实这句话是明月仙君说的，明月仙君曾经说过，把人拉入地狱，然而看着他们成为恶魔，再用正义的名义，将他们杀死，没有这样的道理，我也只是深有同感而已。”
林星川听了蕊娘的话，心中一惊。
把人拉入地狱，看着他们成为恶魔，而后用正义的名义把他们杀死。
就和天道规则对怨魂的处理一样。
人死后，执念不散成为怨魂。
怨魂在孤寂和绝望中慢慢陷入疯魔，而后伤人，死在规则之下。
所以，明月仙君是这么想的吗？
林星川缓缓地将自己的视线转向了君陌所在的方向。
君陌察觉到林星川的目光看过来，也看向她。
他的眼神很平静，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林星川移开了目光。
“明月仙君不愧是修仙界第一人”。孟无药还在和蕊娘说话，心悦诚服地感慨。
“可惜......” 孟无药轻声叹息，想起了林姑娘提及的明月仙君的命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忧伤。
蕊娘也明白，如今的修仙界已然没有了明月仙君的存在，她的眼眸中也流露出了一丝哀婉。
明月仙君是青云境境主的亲传弟子。
本来，她一个附属宗门的外门弟子，是没有什么机会见到他的。
只是一次历练途中遭遇危险，险些丧命。
正是明月仙君救了她。
他当时戴着面具，蕊娘连他的真面目都不知道。
但从那一刻起，她便开始仰望他。
虽然她灵力低微，但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也成了蕊娘的毕生追求。
如今修仙界失去了明月仙君，早已不复当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尽管如此，她始终铭记着明月仙君所说的话，并将其奉为行事之道。
即便是她所爱的人，也不能违背她的道义。
“我们究竟该如何行动？”
孟无药此时显得极为积极，那迫不及待的神情仿佛已经做好了随时冲锋陷阵的准备。
少年还是很热血的。
林星川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调侃笑道：“你觉得以你现在的状况，能做些什么？”？”
毕竟如今的他，不过是一道灵魂执念，要不就是一个小腿高的木偶人。
“我可以给你们加油鼓劲啊。”孟无药有些不好意思地讪讪笑道。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作用微乎其微，但他仍然表现出一种积极向上的态度，仿佛准备干出一番大事业。
他似乎忘记了他的执念是去见他的白月光宁若雪。
林星川心中暗自思忖，剧情力量对孟无药的影响似乎已经逐渐减弱。
但她也不确定在孟无药见到宁若雪之后，会不会继续遵循剧情设定，继续为宁若雪疯狂。
林星川将视线转向君陌。
君陌轻声提议道：“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蕊娘作为诱饵，将啸天引出来。”
“这个主意不错。”林星川点头赞同
“若有需要，蕊娘定然全力配合。”蕊娘用轻柔的声音说道。
“具体实施明日再说吧”。林星川说道，经过一整天的忙碌，林星川感到身心疲惫不堪。
“不打扰姑娘休息”，蕊娘轻声说道。
而后，退出了房间。
木偶人孟无药也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君陌。
黄昏的光线缓缓映进屋内，四周安静得只能听闻偶尔传来的窗外凛冽的风声。
“君陌”，林星川轻声唤道。
“嗯”。君陌看向她。
“明月仙君，是个什么样的人。”林星川凝视着他的眼。
“不过是一个废物傻子而已。”君陌嘴角上扬，讽刺地一笑，眼中流露出不屑与轻蔑。
林星川心中一颤。
不再说话。
星空点缀，犹如点点繁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林星川用过晚餐后便躺在床上开始休息。
君陌则继续处理面板上的tຊ祈愿，一丝丝银光没入林星川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