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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棠看见迎面来了个婆子,柔声询问,“你们可知将军去哪儿了?”
婆子先见了礼,然后才恭敬又热情的笑着,“回公主,这个时辰将军定然是去了练武场……”
栗棠多嘴问了婆子许多,这才知道原来裴家的所有儿郎从记事起开始练武,等成年便要开始上战场杀敌,但裴珩之刚刚十五岁就上战场了,比裴家旁的人都要早。
练武场入口那里,守卫将栗棠等人拦住,“公主留步,练武场不允许女子入内。”
栗棠停下脚步,听着哼哈的声音,伸长脖子朝里头看去,里头练武的有十余人。
裴老将军有一位正室,两位妾室,共育有五子,这里面却有这么多人,想也知道应该大部分都出自裴家旁支。
她正欲细看过去,却听到一抹异响,循声看去,见裴珩之正站在不远处耍棍棒,他的这套棍棒耍的行云流水,气势逼人,如果此刻的她正站在他面前,定会被他手里的棍棒戳出无数个窟窿眼来。
她下意识往后退步,却突然听闻身后传来声音,“公主小心。”
她惊了下,转身那刻,看见面前站着个穿鸦青色长袍、头戴逍遥巾,手拿羽扇,书卷气极浓的陌生男子。
她连往后退了两步,和这陌生男子拉开距离。
男人拱手,“抱歉,吓着公主了。”
栗棠摆手问,“你是谁?”
江易看着面前这张美艳十足的脸,“我叫江易,荀国人,自三年前跟随将军至今……”
栗棠是有听说过江易这个人的,他是裴珩之的谋士,很是足智多谋,这些年一直跟着裴珩之打天下!连太子和皇后都要敬他三分!
她忙欠身,“见过江先生……”
“不敢当,不敢当。”江易忙抬手虚扶,“您贵为公主,又是将军夫人,江某怎能受得起您的礼,公主可莫要折煞江某了!”
栗棠刚笑着直起身来,就听不远处传来声音,“栗棠,江易,你们在干什么?”
栗棠和江易偏头看去,见裴珩之冷脸走来。
栗棠知道江易是个外男,她为人妇确实不好跟外男有所接触,便又赶紧跟他拉开些距离!
江易见裴珩之脸色极为不善,赶紧随便找个借口溜了。
栗棠看了眼他的背影,视线还未来得及收回,就听裴珩之质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栗棠看着他,“我……”她确实也没想干什么,但如今他问起,她只好委屈着小声说,“我就是想来……看看夫君。”
裴珩之侧着身冷言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离开。”
他正要走,栗棠就忙将他手臂拉住,“夫君你等等……”
她拿起一方手帕帮裴珩之擦拭着额角一颗豆大的汗珠,她擦拭时明显感觉裴珩之身体狠狠一震,他常年行军打仗,又无心儿女情长,哪里跟女子这般亲近过!
栗棠垂眼那刻,见裴珩之满脸别扭。
她朝他盈盈一笑,继续帮他擦着他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夫君辛苦,脸上出了好些汗……”
裴珩之察觉到女人的温柔,闻着窜入鼻尖的香气,他下意识避开她的手……
栗棠的手如影随形,“夫君,你的汗还没擦完呢。”
裴珩之再度避开,下意识伸手抢过她手里拿着的那方手帕擦在脸上,“我自己来……”
他拿着手帕匆匆走开,待走了数步后,教习看见他问,“将军,你这手帕是……”
裴珩之拿下手帕看了眼,手帕的手感极软,一角绣着盛开的极艳的海棠花。
这是栗棠的棠。
他手下紧了紧,抿唇随手将手帕揣入胸口,“你很闲?”
教习忙摇着头随口朝远处呵斥了声,赶紧溜了。
裴珩之回头那刻,眼看栗棠还在远处站着,拧了下眉随手拿了方天画戟继续练着。
栗棠看了好一会儿,方才一脸崇拜之色离开。
她离开后,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去小厨房亲手煮了一锅莲子汤,送去练武场给那里的守卫。
守卫接过,不敢有丝毫耽搁,赶紧送去给裴珩之喝。
裴珩之看着提盒里的一大盅莲子汤,转头朝门口看去,栗棠远远朝他见了下礼就走了。
守卫在这时特意补充道:“公主说了,这汤是她亲手煮的,难得公主如此有心,将军可莫要辜负了公主的一片心意。”
裴珩之可没想着辜不辜负的,他只刚好口渴,于是 便盛了碗仰头喝了。
他离开时,江易走近看了眼那盅莲子汤,唇角呼吸微扬,温润又奸诈,“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也不知将军能否过得了公主这关。”
旁边站着的教习摸了摸下巴说,“我看这公主如此贴心又貌美,是个男人都会喜欢的。”
江易点头笑着轻摇羽扇,“是也,是也。”
栗棠忙了圈,再去到归鹤堂时,被婆子拦下说,“夫人正在小憩,不知公主去而复返是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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