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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皇帝这半年已经不怎么想起皇家佛寺里供奉着的十公主生母,却到底还没忘记自己当初下的命令。
  如今见tຊ了十公主如此可怜,勾起慈父之心,又重新想起了与十公主生母曾经的柔情蜜意。
  这就更让他忍不住深究,十公主的生母怎么会和那些不受宠嫔妃的灵位一起挤在寿合堂里呢?
  “来人,去寿合堂看看,是否真的如燕王妃所说,有火折子。若有,即刻取来。”
  皇帝叫的是他身边最信任的总管公公,那么这件事情就没人可以再插手。
  很显然,事到如今,没人再去怀疑那枚火折子的存在与否。
  刘妃也听出皇帝的言下之意,脸色瞬间苍白,立刻重新跪了下去,心中已经当机立断做了决定。
  “陛下,臣妾冤枉,崔喜是臣妾身边多年的老人,臣妾对她十分信任,是以才将十公主托付给了她照看,宫中事务繁忙,臣妾难免有疏漏之处,却是无心之失。”
  皇帝没有说话,刘妃也心焦的等着。
  总管太监去的很快,果然拿着一支烧的焦黑的火折子回来了。
  “陛下请看,上面的宫印,果然是出自刘妃娘娘的宫里。”
  总管太监将被烟熏黑的火折子上印记转给皇帝看了看。
  这宫里制的东西,质量上乘,哪怕在火堆里烧成这样,也依然能依稀辨别出形状。
  刘妃这下想要抵赖都没用,好在她已经决定弃卒保车,崔喜是不中用了。
  “把崔喜带上来。”
  皇帝意味不明的放下了那枚火折子,依然没有叫刘妃起身,这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萧寒宴看着母妃受苦,心中不忍,上前想要求情,却被皇帝一个眼神止住。
  崔喜被带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全部发生的事情,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刘妃,毫不犹豫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奴婢原来是刘妃娘娘身边最得脸的宫女,可是却被派给了十公主,奴婢不服气,所以才偷偷换了十公主生母的灵位,丢进寿合堂,又私下虐待公主。既然已经被陛下发现了,奴婢愿意以死谢罪。”
  说完,崔喜趁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猛的爬起来冲向一边的柱子。
  一头磕死在了柱子上。
  这惨状吓得宋白素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萧寒宴的手臂。宋暖也是脸色一白。
  刘妃闭了闭眼,此事必须要有个人顶罪,既不能推到宋暖头上,那就只能牺牲崔喜了。她自然会好好照顾崔喜的家人,让她安心的去。
  “陛下,崔喜跟了臣妾多年,臣妾没想到她竟然会因为这个,对臣妾和十公主心怀怨怼,以至于险些酿成大错,臣妾御下不严,请陛下责罚。”
  刘妃盈盈下拜,满脸的自责愧疚。
  萧寒宴也终于忍不住跟着下跪:
  “父皇,看在母妃多年为您打理后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次虽然是崔喜铸下大错,好在六妹及时扑灭大火,也算是有功,功过相抵,还请父皇能够宽恕母后。”
  宋暖一下子看向萧寒宴,眼中不可置信。
  难道刚才的一些还不足以证明,十公主是她救的,那火也是她灭的。这一切和六公主有什么关系?
  连皇帝也侧首看了他一眼,问出了宋暖憋在心里的疑问。
  “朕怎么记得,刚才你的王妃口口声声,说她自己才是扑灭大火之人,否则又怎么会知道那枚引发大火的火折子?”
  宋暖也看向萧寒宴,想看他还能再说出些什么荒唐的话。
  萧寒宴不敢去看宋暖的眼睛,他垂眸低头,语气平静:“大火之时,王妃被浓烟熏晕,怎么可能还有灭火的力气,许是执念太深记错了,儿臣当时也在那里,可以证明,是六妹派人前来扑灭残火。”
  宋白素也跟着怯生生的点头附和:
  “民女,民女也能证明,确实是六公主救的火,姐姐当时已经昏迷不醒,但民女相信,姐姐一定也有灭火之心,只是身子太虚弱。”
  既然有这么多人证,皇帝也不免又产生动摇,他看向面色苍白的宋暖:
  “燕王妃可有证据自证?”
  宋暖无力的垂下了眼睛:“臣媳没有人证。”
  她救火之时,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或许将她带离火场之人能为她证明。
  可宋暖却不知究竟是何人救她出来,也怕她贸然提起这个人,会为他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六公主救火有功,崔喜之错又不在刘妃,此事情,功过相抵,不赏也不罚。刘妃,你起来吧。”
  皇上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刘妃,他上前将人扶起来,对上刘妃楚楚可怜的泪眼,心也软了几分。
  “你既然能将朕的六公主教的这样有胆魄,朕相信你也能养好小十,只是你今日之后,务必好好整顿阖宫上下,万不能让崔喜之事再发生,小十,朕就还交给你抚养。”
  宋暖听着皇上对十公主的安排,心中觉得有些不妥,可她到底没有什么立场左右这些事情。
  而且这件事情过后,刘妃投鼠忌器,起码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敢再忽视十公主的照顾。
  这也是十公主目前最好的归宿了。
  宋暖摸了摸十公主的脑袋,事情处置完了,她也该出宫了。
  趁着十公主睡下,皇帝在和萧寒宴说话的功夫,宋暖悄悄退出宫殿外,说来也巧,刚好碰见了赶过来了为十公主看病的赵太医。
  知道赵太医是摄政王的人,宋暖忍不住托赵太医帮自己给摄政王带个话。
  “已经这么多天了,不知道北境我四哥那边可有消息。”
  宋暖匆忙把话传给赵太医,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宋白素就缠了上来。
  “姐姐在跟太医说什么呢?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非得这么私下里偷偷摸摸的。”
  宋白素神色天真的问出声,也没特意放小声音,引来了刚从宫内出来的萧寒宴。
  “你们在说什么?”
  宋暖冷笑一声:“我不过是问问十公主的病情,怎么,如今我连这些也问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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