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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退休养老,谁愿意当差?且他也不是重权重势的人。
  所以玄枵说:“可以考虑,但现在还不行。”
  沈雅媅跟一个苦口婆心的长辈似的,拍着他肩膀叮嘱他:“逃跑的路线,一定要记熟,知道吗?”
  玄枵忍无可忍地,再次拿玉箫拍开她的爪子:“别再拿你这双黑爪子来摸我!”
  沈雅媅“啧”了一声,说:“什么叫做摸你?明明就是摸你的衣服,玄枵公子,你这样可是在败坏我的名声。”
  “再说了,我的手已经洗得很干净了!我变成这样到底是怪谁呀?!”
  沈雅媅又想起来了,眼前这个人才是罪魁祸首,有什么资格嫌弃她?!
  等等!
  沈雅媅想起了一件大事:“你当初给喂我的毒药已经出现了偏差,那你现在给我的解药还有用吗?”
  “有用,”玄枵很平静,他说:“也许不是我的问题,是你自己的问题。”
  沈雅媅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玄枵一脸拒不承认自己错误的样子。
  玄枵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你若不吃这个药,维持现在这个样子,你就只有嫁人这一个难题。”
  “可你若是吃了这个药,变回了你原来的样子,那你之后面对的,可能就是数不胜数的难题。”
  玄枵其实也犹豫了很久,这些日子一直难以抉择,可是:“可是你现在也大了,行事有度,我想也总不能瞒你一辈子,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沈雅媅几乎没有犹豫,她自己也早已经受够了这副容貌,哪怕是没有这些解药,等日后她瘦下来,也一定会为自己开刀做整形手术。
  至少也得拉个双眼皮。
  再说了,既然皇都有危险,那她不去皇都不就好了?
  她只是好奇,又不是傻子,知道有危险还往里面钻。
  沈雅媅坚定地说:“我不用考虑,我会坚持服药的。”
  “随你。”玄枵把事情交代完了,随即转身离开。
  但走了两步,又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在桌子上,沉勋勋的,分量还不轻。
  沈雅媅拿起一看,入手温凉,是个玉做的东西,圆圆的,中间还有镂空,好像是个哨子?
  但是沈雅媅不太确定,这和她印象中的长条形状的哨子,差得太远了。
  沈雅媅便问:tຊ“这是……?”
  “哨笛,日后你若有事找我,可吹响此哨。”玄枵丢下这一句话,便纵身一跃,翻过了围墙,不见了。
  沈雅媅把玩着手里的哨笛,这么神奇的吗?吹响这个哨笛玄枵就会来?难道他是千里耳吗?多远他都能听到?
  还未等她想出个一二三四五,今早抬棺上山的人,都已经回来了。
  沈母看着厨房里的杰作,恨铁不成钢地叹息一声,唠叨了天下所有母亲都会唠叨的话:“丫蛋啊,等你之后嫁了人,要是连一顿像样的饭都烧不出来,你婆家会怎么看你啊?你婆婆不得折腾死你……”
  沈雅媅听得只想捂耳朵。
  晚饭后,大家都收拾好,准备上床睡了。
  沈父沈母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沈雅媅探进去一个头,笑嘻嘻地说:“爹娘,你们现在要睡了吗?”
  沈母对沈雅媅招了招手,笑着说:“过来吧,有事就说。”
  沈雅媅也不同他们见外,反正都是父母,她爬上床,盘腿坐在床尾:“爹娘,我是……我这段时间可能要去一趟临安县,先跟你们提前打个招呼,免得你们担心。”
  话到嘴边,沈雅媅到底还是没有把那句“我是沈家的种吗?”问出来。
  她其实想问问沈父沈母,那日玄枵把她交托过来的时候,究竟是何情形。
  沈父沈母又知不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什么人。
  但是思来想去,临到阵前,她还是没能把这些话问出来。
  罢了罢了,就算问了又能如何?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免得还要引起沈父沈母的伤心难过。
  “什么?!!”沈母的声音一下子就尖锐了:“不许去!!!多危险你不知道?!!”
  “好好好,不去不去。”沈雅媅满嘴答应,下床穿上鞋子就往外跑。
  但哪怕是沈母千叮咛万嘱咐,沈雅媅第二天早上还是跑没影了。
  为了不被人认出来,她还特地乔装打扮了一番。
  直接换上了男装,画了一个英气眉毛,还在下巴贴了一圈小胡子。
  走在街上,完全没有违和感,打眼一瞧,那就是一个粗壮矮胖又黑不溜秋的男子。
  沈雅媅惊奇地发现,这比她穿女装更加合适,起码在街上没有那么高的回头率。
  沈雅媅靠着这一身装扮,轻而易举地混进了临安县,甚至还去林府门口溜达了几圈,都没有人发现。
  沈雅媅找了一个客人很少,看着就很难吃的烧饼摊子,买了一个烧饼。
  她咬了第一口,有点费牙:“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摆摊?这后面的店铺都被烧了,也没什么人吧?”
  大哥愁眉苦脸地经营着自己的小本买卖,唉声叹气地说:“你许久没有进临安县了吧?你可不知道,这几天这里可多人了,也就是这会儿太阳毒,大家都避暑去了,所以看起来才没什么人。”
  沈雅媅把这一口烧饼含在嘴里,真是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真不知道好好的烧饼,是怎么被他做成这个样子的!跟嚼牛筋一样一样!
  他还在这里委屈,依沈雅媅看来,买了他烧饼的客人才更应该委屈吧!
  心灵交战之后,沈雅媅觉得当着老板的面吐了也不好,便胡乱嚼了几口,整个吞了下去。
  还好她只咬了一小口,不然她即将可能会成为第一个被烧饼噎死的人。
  沈雅媅把烧饼咽下去,带着吃惊的表情,问:“我果然是太久没有来临安县了,这可真是新奇了,一个被烧了的店铺门口居然有这么多人?老板你给我说说呗,这里面有什么门道?”
  烧饼老板闲着也是无聊,找个人说话打发时间,他也很乐意:“咱们临安县里林家,王家,孙家,这你知道吧?”
  沈雅媅笑道:“这谁不知道,临安县里七成的生意都掌握在这三家手里,其他的商人也就是喝喝汤。”
  烧饼老板难得找到个说话人,忽然一拍手掌,幻想自己是茶楼的说书先生,一惊一乍地说:“那你肯定不知道,这些日子,这三家在打了擂台呢!”
  沈雅媅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
  烧饼老板摇头晃脑,把自己这几日的见闻娓娓道来:“嘿嘿!兄弟,你找我打听乐子,可算是找对人了,虽然我烧饼做得不怎么样,但我日日蹲在这里,知道的消息可不少。”
  沈雅媅有些佩服这个烧饼老板的聪明才智了,敢情他也知道自己的烧饼难吃,但又没有吊死在这一棵树上。
  知道自己烧饼做得不行,就干脆反其道而行之,专门给别人讲乐子,烧饼算是搭卖。
  沈雅媅也上道,从兜里摸出20个铜板,递到他手上:“那就请说书先生好好和我讲讲吧。”
  烧饼老板颠了颠手里铜板,嘿嘿一笑:“有点少了,不过这会儿日头毒,没什么客人,我就当跟你闲聊吧。”
  烧饼老板说:“先是据说是土匪把王家和孙家的公子小姐杀了,但是王家和孙家不认,非说是有人假借土匪之名,行不义之事,非要衙门给个说法。”
  烧饼老板又说:“然后就是林大小姐的婚事,被鼓吹得天上地下只此一件,惹了不知道多少小姐姑娘眼红,渐渐地就有不好的流言传出来,说她是故意接近县令公子的。”
  烧饼老板说到这里,开始低声的说:“但是这两件事情接踵而至,有些心眼子多的,就有了另一番看法,不过只有少数人知道,流传地并不广泛。”
  沈雅媅来了兴趣:“你说说看?”
  烧饼老板笑道:“你可知那孙小姐?那可是我们临安县独一份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长得美丽动人,但这孙家小姐也偏偏喜欢县令公子。”
  “于是他们就猜测,也许是林家知道林大小姐不敌孙家小姐,为了减少一个威胁,直接就下了杀手,连带着年纪轻轻的王家少东家也遭了殃。”
  沈雅媅却道:“这话可不敢乱说,这不是平白污蔑别人吗?”
  但沈雅媅心里是觉得,这个猜测是八九不离十的,林家真正想除掉的应该是王家和孙家,她只不过是顺带。
  烧饼老板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的消息,十分坚定地说:“你先听我说完嘛,没有凭证,我也不敢乱讲的。”
  “前天晚上王家和孙家铺子都起了火,昨天晚上林家的几间铺子就遭了贼。”
  “这不是打擂台是什么?要没点什么事,这三家都相安无事几十年了,突然就这么大动肝火?”
  沈雅媅不想,才一晚不到的时间,她的情报居然又落后了:“谢了,你的烧饼很好吃,下次再来。”
  沈雅媅离开之后,又去了千金阁后面的一个宅子里,宅子并不算大,但里面修葺的却十分富丽堂皇。
  江延年从一个假山后面冒出来,上下打量一下:“哟!这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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