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对于司胤礼来说,没那么重要。
有司家,有司将军在,他的未来早已经被规划好,学习成绩影响不了他的发展。
但白映苒不一样。
她来自农村,出身本就比别人差一大截,要是再不能考个好大学改变命运,就她这样,以后怎么嫁入豪门。
还想追司胤礼,她恐怕连司家的大门都摸不着,他家就算是保姆,学历都不低。
去新月楼的路上,司胤礼思绪万千,不知该如何劝导那个过于有想法的丫头,一想到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又不忍心责备。
心,还有点悸动。
刚来到新月楼,就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清纯甜美的女孩,个子纤细高挑,梳着高马尾,明眸皓齿,漂亮得晃眼。
司胤礼抬手看一下腕表,因心中有事,他特意提前到了半个多小时,没想到,她竟还是先到一步。
每次都是这样。
她总是先到一步,站在门口等他。
也不知道她等了多久。
白映苒同样看到了他,笑得很甜:“司胤礼,好巧,我们又碰面了,我是一个人来的,我们可以拼桌吗?”
一如既往地主动。
司胤礼没回话,朝提前预定的座位走去,白映苒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跟过去,毫不客气坐在他的对面:“司同学不回答,我就当默认啦。”
点好菜。
司胤礼放下菜单,直切主题:“其实你不用这样做的,我高中毕业后会去军部。”
态度有些冷漠,他和她注定走的不是同一条路。
就连他自己都说不好,他们以后还会不会有交集,但他明白一点,不能平白耽误人家。
高考,对于寒门子弟来说,是改变一生的大事,马虎不得。
“去军部?”白映苒托腮,严肃地抿着唇:“我预判过这种可能性,也查过,只要我考军校,就能跟你一起进军部了。”
司胤礼懵,没想到她连这一层都考虑过。
看着她那托腮认真思索的样子,他的心也跟着扑通扑通乱跳,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握起桌上的茶杯,大大喝一口,努力掩饰心里的波动。
白映苒没注意到司胤礼的异常,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眉头紧锁,面上有些忧愁:
“这对我来说,有点难度,考军校不仅要文化课,还有体能考试,我这体质的确弱了些,但也不是不可能实现,毕竟体力是可以训练的。考军校的话,那我从现在开始就得制定计划,开始魔鬼式训练,我会努力的。”
那时候的白映苒是真的自信,也很纯粹,她一直以为,只要努力,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这下,把司胤礼给整不会了。
无声吃饭。
第二天。
司胤礼破天荒地很早来到教室,拿着书本认真看着,还在教室里大声告诉程子航:“我不准备去军部了,我想考京大。”
程子航掏了掏耳朵:“哥,我又不聋,不用这么大声的。”
然后,他扯了扯嘴角,又小声道:“哥,别想不开,就咱这成绩,考不上京大的,你还是去军部吧,就你这体能,去军部才是……”
程子航还没说完,白映苒快速跑了过来,眉眼都亮了,急忙道:“不,你能考上京大的,我可以给你补课,保你上京大。”
只要不去军部就行。
她考军校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接下来的每一天,她都要训练,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很苦的。
相较而言,考京大就容易多了。
白映苒认识司胤礼有些年了,对他比谁都了解,这人这两年是有些颓废,但他智商高着呢,基础知识也很牢,再加深练习,考京大不是问题。
看着白映苒眼里的亮光,司胤礼沉声问:“这样,你就开心了?”
“那当然!”白映苒笑眯了眼:“我帮你,你一定会考上京大的。”
站在一旁的程子航嗤笑:“白映苒,到底谁给你的自信,你的模拟成绩只比我哥高两分,就你那半斤八两的成绩,还好意思教我哥。”
白映苒和司胤礼都没理他。
司胤礼却意味深长地靠在座位上,突然问:“如果我考不上京大呢?”
“没关系,那我继续考差一点就行,我们不会相差太远的。”
反正,她要维持跟他同一水平线,这样以后才能上同一所大学。
“所以,这算不算变相承认,这次模拟,你是故意考砸的?”
“呃……”
一下子得意忘形,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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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家聚餐结束后,
司将军把司胤礼叫到书房,又是一通训斥。
什么跟苒苒离婚,他一定会后悔的。
什么苒苒很优秀,她的能力远不止眼前这些,能娶到她,是他的福气。
总之,就是夸白映苒各种好,看他这个嫡长孙各种不顺眼。
从头到尾,司胤礼只能沉默听着,一个,爷爷身子不太好,不能反驳他,万一气到了,得不偿失。二个,他好像并不反感有人夸他老婆,她的确很优秀,他一直都知道。
老爷子没说多久就疲乏了,司胤礼从他书房出来,一出来就问佣人白映苒去哪里了,他想跟她说说话。
“李副官送她去学校了,老爷子特意安排的。”一旁,司鸿羽抢答。
司胤礼!!!
爷爷这是几个意思,觉得他这个嫡长孙不靠谱,要把他老婆介绍给身边的得力干将李副官了?
他们还没离婚呢。
“天色还早,大侄子,走,嗨皮去。”
司鸿羽手臂一挥,挽上司胤礼的肩,将人强行带出了老宅。
ONE酒吧。
两人刚到包间门口,就听到里面程子航拉着秦叔抱怨的声音,面上苦哈哈的:
“秦叔,你说我哥是怎么了,最近整个办公室都笼罩在他的大气压下,冷得跟千年冰川似的,你说他是不是那方面失调了,需要阴阳调和一下?”
刚说完,包间门被推开。
司鸿羽正憋着笑,一副事不关己、看好戏的模样。
而他的身旁,司胤礼面色黑沉,冷得身边空气都要跟着冻结般,让人望而生寒。
司胤礼就挺郁闷的,他头顶上难道写着“快来说我坏话”的标语吗,不久前刚被老婆编排过,这会儿又被兄弟在背后编排。
“哥~哥,你,你怎么来了。”
“真不凑巧,来听你们怎么背后议论我。”
“不是的,哥,我……”
烦躁地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解开衬衣的一枚扣子:“不是什么,别叫我哥,像我这种冷得跟千年冰川似的,还是个空有其表、薄情寡义的渣男,又不是什么绝世大宝贝,不配让你叫哥。”
程子航!!!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他冤枉啊,他可没说哥是渣男,就司胤礼这种私生活干净得跟出嫁和尚似的禁欲系总裁,根本就不渣好吗。
谁乱嚼的舌根,害他倒霉。
等等,哥刚刚还说了什么来着?!
程子航眼神转动,也不在意司胤礼的态度了,往他身边一坐:“哥,空有其表是谁说的,不会是白校花吧,她什么意思?”
程子航说着,看向司胤礼的目光不怕死地缓缓下移,意味深长:“难道你内里……那个不行?”
“噗呲!”
正在喝酒的司鸿羽闻声,一口酒喷了出来,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司胤礼原本没往那方面想,也不明白白映苒这话的意思,被程子航这么一提点——
原来那女人指的这!
难道她觉得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