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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唐瓷听到这话,指定会立时三刻红着脸低下头。
  但是今日,在目睹了今晚的一起之后,巨大的不安感让唐瓷很难继续有恃无恐地等待。
  她抿了抿唇,“真的是这样吗。”
  唐瓷一双小手紧紧搅在一起,声音越来越低,“那我门会结婚吗,这个月会吗,下个月会吗。”
  听着眼前人的话,陆妄顿住了。
  印象里,唐瓷似乎一直都很懂事。
  她知道他现在是事业上升期,所以从来都是闭口不提,只是安安静静地等。
  陆妄喜欢唐瓷的懂事。
  唐瓷见陆妄默不作声,于是原本便苍白的小脸,此时面色更差了。
  今晚的唐瓷或许是喝了点酒,胆子也大了一些。
  她鬼使神差伸出手,紧紧攥住陆妄的衣角。
  唐瓷大有不得到答案不放弃的意思,她开口。
  “阿妄,你会娶我的,是吗。”
  若是以往,陆妄肯定会点头。
  但此时,陆妄看着唐瓷,竟说不出确定的话来。
  对于自己的反应,陆妄感受到吃惊。
  他沉下脸来,压低喉咙,“唐瓷,乖一点。”
  身子几不可见地颤抖下,唐瓷迅速将手撤离。
  她懂事一笑,声音软绵绵的,“我知道,我只是随口问问,阿妄,我没有催你的意思,只是从前的朋友问了,所以我问问而已。”
  看着面前唐瓷恢复乖巧的模样,陆妄合上双眼往后一靠。
  他淡淡嗯了声,声音稍微有些疲乏。
  “只会扰乱你心情的朋友,以后少来往,百害而无一利。”
  “嗯。”唐瓷的语气特别乖,“都是很久以前的朋友了,你不喜欢,我就不联系了。”
  “我睡会儿。”
  “好。”
  车内恢复一片静谧。
  唐瓷眼神投向窗外,眉眼看上去如水一般柔软,其中的情绪却早已翻江倒海。
  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中,她紧紧攥住拳头。
  另一边。
  被纪春风送到家门口,商稚礼貌开口。
  “今天时间太晚了,就不请你进去坐坐了。今晚真是不好意思啊,本来说好请你喝酒不醉不归的。”
  “没事。今晚我开车,本来也没打算喝酒,只是陪你散散步。”
  说完,纪春风犹豫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商稚看穿对方的心思,主动挑破,“你有什么想说的?”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今晚我看那个陆妄对你挺过分的。”
  纪春风抿了唇,俊逸的脸有些打抱不平,“从小我们一起长大,你从来都是公主一样的,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要我说,你搬出来吧,重新开始你的生活。有我在,巧巧也快回国了,我们一起陪在你的身边,你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纪春风说这一番话时眉眼很真挚,一看便是实打实的为了商稚好。
  闻声商稚唇角一勾,她抬眼看向面前人。
  “春风,你了解我的。”
  四目相对,纪春风继续往下劝的话,说不出来了。
  是的,他了解商稚的。
  商稚看上去温温柔柔的,似乎像水一样,外界对她的评价更是偏向于温柔那一挂。
  但是只有和商稚熟识的人才知道,商稚远不是外表看上去的这么柔弱。
  她内核强大,性格坚韧无比,只要是商稚决定了的事情,就很难改变。
  认清这一点后,纪春风缓声道,“我只希望你别太受委屈。”
  “只要最后结果如我所愿,其中过程如何,我都不在乎了。”
  深知自己说什么都没用,纪春风只好点点头。
  他开口问道,“明天有事吗,我来找你?”
  “有点事情。”
  商稚如是说着,眸色忽地一沉。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因为海外市场的竞争激烈,市场也逐渐饱和,所以当初出去拓展业务的那帮人逐渐回国。
  最近不仅仅是自己这位青梅竹马回来,连带着母亲当时的好闺蜜,也一起回国了。
  这位好闺蜜,还是陆妄最近疯狂在联系的新项目合作人。
  商稚原本就打算等到这位女士回国之后去拜访,可是没曾想,这女士竟在回国前就联系了商稚,还说一定要一起吃吃饭什么的。
  面对送上门来的机会,商稚当然是一口应下。
  “你还记得之前来我家的时候,总能遇到的那个漂亮阿姨吗,我明天要去见她。”
  “几点?”
  “下午三点吧。”商稚抱着双臂往后一靠,模样看上去稍微有些疲惫。
  纪春风主动请缨,“我来接你?”
  “可以啊。”商稚点点头,“你一起来都可以。”
  从前纪春风经常来找她,和那个阿姨曾经打过不少照面,也一起吃过不少饭,大家都算熟人。而且在商稚点印象里,那个阿姨似乎很喜欢收集一些艺术品,如果有纪春风这样的艺术家给自己坐镇,谈项目的事情便是事半功倍了。
  简单告别之后,商稚这才转身进门。
  这里的装修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商稚以为自己回到了曾经的家,熟悉到她踉跄几步,刚整个人栽进沙发,鼻头便酸起来。
  熟悉的环境是最好的钥匙,商稚才放松下来,过往的记忆就袭击了她。
  从前商稚回家这么晚的时候,母亲都会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如今,等待商稚的,便只有空空荡荡的房子了。
  商稚眼眶有些红,她抽了抽鼻子,半晌在收拾好情绪之后,商稚从沙发上爬起来。
  将自己丢进浴室,任由热水流淌过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商稚感受着自己身上的疲惫被一点点冲掉,取而代之上一片舒适。
  最后,商稚在衣柜里挑了件自己从前最喜欢穿的那件。
  当晚,她做了个好梦。
  梦中,母亲今晚也来看她了,在那个熟悉的沙发上面,母亲静静坐着饿,询问商稚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关心商稚外面冷不冷,有没有好好保暖。
  在梦里,商稚退去坚强,重新变成小朋友的样子。
  她黏在自己母亲怀里,说自己的手冷,要母亲给暖暖。
  这样的梦太美好,美好到商稚不愿醒来。
  次日,若非这敲门声太急促太突兀,商稚一定会睡到晌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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