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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也在楼下的时候,就见到自己家的灯亮着。
  生平第一次,有人等她回家。
  她跟余彭彭告别后刷卡上楼,按完十二楼的电梯,便醉意上头。
  眼前的灯光变成了大大小小冷色调光圈,电梯门开启又关闭,导致她的头跟着晕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电梯抵达十二楼,她脚步踉跄地要走出去。
  下一刻,即将平地摔的程也被许云霁一把扶住,拉到怀里。
  他根据昨晚程也睡觉的时间,估算了她今天回家的时间在阳台等着,直到看见她从车上下来,身旁还跟着一位陌生男士。
  许云霁的心情复杂,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又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在想什么?协议上又没有规定,程也不能和异性交往……
  等看见她独自上楼,他在屋里等了五分钟没等到人,便在电梯口守着,这才守到她。
  温软的身体靠近,浅浅的香水味袭来,是梅子糖融合着蔷薇与茉莉的气息,性感撩人。
  许云霁极为绅士克制地扶着程也的手臂,打算将她带回屋里。
  可程也却顺势整个人倚靠着他,毫不客气地拉住他的胳膊,脸颊蹭到他面前。
  “许同学,你是木头吗?”程也感受到许云霁的僵硬,纤长的食指落在他的胸口,隔着薄薄的衬衣,轻戳两下,“不知道服务老板。”
  她的脸贴到他面前,鼻尖碰触。
  程也的指尖似乎是凉的,却将许云霁的心口烫得又酥又麻。
  她身上有好闻的香水味,还有温热的呼吸,以及随着呼吸传来酒精的气味。
  就像昨夜的吻。
  “程也……”他耳根滚烫,黑眸沉着,“你是来了生理期的人。”
  程也笑了:“我是让你抱我回家,许云霁,你在想什么带颜色的东西?”
  许云霁抿了抿唇,面不改色地反问:“我是说您来了生理期,怎么还喝酒,您又在想什么?”
  这大学生还会调侃她了?她脑袋晕晕沉沉的,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脸热了一瞬,程也立即蛮不讲理地张开手臂:“不要抱了,你背我。”
  “好。”
  许云霁毫不犹豫地在她面前蹲下,轻松将她背了起来。
  程也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吹气:“沉吗?”
  “很轻。”
  “许同学动作这么熟练,背过多少女孩子啊。”
  “只有你,我只背过你。”
  清软的嗓音在许云霁耳廓缠绕,带起一阵痒,程也说:“哦,其实也只有你一个人背过我。”
  高大挺拔的青年沉默着,身体仍旧僵硬,很快将她背到门口,轻松地单手开门。
  这时,程也忽然凑近了几分,像他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狸花猫一样毛茸茸的触感,羽毛似的呼吸落在他后颈。
  “放我下来。”
  她的意识还清醒着,见到熟悉的房间,许云霁刚把她小心翼翼地放下,她就毫不犹豫地踢掉高跟鞋,要往卫生间跑。
  许云霁及时将浴袍递给她:“程也,你慢点。”
  程也接过浴袍,忽然想起自己之前被宋若星吐槽洁癖龟毛,立即大声道:“别误会,我一点也不洁癖。”
  几秒钟后,盥洗的声音传来。
  许云霁无奈一笑,沏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等她。
  许久,就在他担心程也在浴室醉倒的时候,穿着整齐浴袍,头发潮湿的程也悠悠地走出来,接过蜂蜜水一饮而尽:“谢谢。”
  她回到卧室换了睡衣,月白色的丝绸款,露出纤长的锁骨,性感而又疏离。
  酒醒差不多的程也收到沈南星发来的微信,内容是“已经安全将宋若星送回家”,还附赠一张宋若星呈“大”字型倒在床上睡觉流口水的美图。
  她笑着保存了图片,回复“收到”,然后指使许云霁给自己吹头发。
  许云霁听话地拿来吹风机。
  看得出来,许同学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动作有些笨拙。
  但他聪明细心,笨不过半分钟就调整好角度,吹得风轻柔又舒缓,让程也昏昏欲睡。
  她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
  这每月五万值了。
  只不过,她不能让这个男人太骄傲。
  程也眨了眨眼睛,低声道:“我刚才骗你的,其实很多人都背过我,比如……程渐年。”
  虽然她不记得程渐年背过自己,但程渐年是她爸,在她小时候时候肯定背过吧。
  许云霁撩拨着程也发丝的手微微一顿,正要说什么,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她的头发被吹干,柔顺得像是墨色的锦缎,缠绕在他的指尖,让他生出想要抚摸的念头。
  但许云霁最终只是蹑手蹑脚地将吹风机收好,在程也身旁轻轻躺下。
  “可是我没有骗你。”他低声喃喃。
  睡着的程也瞬间翻了个身,一只手无意识地拉住他的衣角,将头埋进他的胸口,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
  *
  程也再次一夜无梦地醒来,连续两晚没有失眠,她完全没有宿醉的头疼,反而因为睡得好而神清气爽。
  在没有许云霁的时候,她基本每晚都要喝酒或者吃褪黑素助眠,严重时甚至彻夜难眠,服用一片安眠药入睡。
  没想到许云霁陪睡,还有治疗失眠的效果。
  程也吃着他做好的早餐,彻底打消了解雇他的念头。
  先这么着吧。
  有个人晚上会等自己回家,早晨会做早餐给她,这感觉不错。
  吃完早餐,程也今天剧组开工特别早,只能让许云霁自己坐地铁回学校。
  “回头你收拾一下,可以直接搬到这里住,东西放到次卧就行,”她说着,已经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你们学校不管夜不归宿吧?”
  许云霁摇头:“不管。”
  他望着正在玄关换鞋的程也,微微失神了刹那。
  程也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的休闲衬衫,黑色直筒长裤,看着简单又干练,工作时她化淡妆,眉目清冷中透着凉薄。
  “等等。”许云霁叫住她。
  程也不明所以地回头。
  许云霁从冰箱里取出一个保鲜盒,走到她面前,将盒子放到她手里:“带上这个吧。”
  透明的盒子里,是一颗颗只有小指指肚大的小樱桃,似晶莹欲滴的绯红色玛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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