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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
  天边一道响雷,将君席川从睡梦中惊醒。
  睁开眼,费盈盈还枕着他胳膊熟睡中。
  抬眼从窗外望去,天空一片阴沉沉,莫名他就有种不安
  他立刻起身唤来心腹:“昨日夫人身边的雨筠还有来过吗?”
  心腹侍卫一时点头,又立马摇头。
  “前半夜吵着嚷着非要见您,可到了后半夜就没动静了。”
  君席川淡漠的眼底迅速泛起了一丝惊慌失措,一种不详的预感从脚底逐渐上升。
  他吩咐备上一匹快马,匆忙赶回沈府。
  推开温浅月的屋子,不见人,床榻整洁得有些诡异。
  他踉跄着脚步,飞速扫视,试图找到她的身影。
  “阿欢?”
  无人回应。
  这时他听到门外有动静,出门一看。
  雨筠面色无异,拿着葫芦在给廊上的花草浇水。
  “夫人呢?”
  雨筠连忙行礼道:“夫人去逛胭脂铺了。”
  闻言,君席川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悬着的心松了口气。
  “好的,夫人那边有需求要及时传话。”
  雨筠低垂着头,敛了神情:“是。”
  君席川记得温浅月素来心情好的时候便会去逛街,心中默默按下了她可能发现了的念头。
  转念想着费盈盈要醒了,君席川有些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转身又出了府。
  他看不见的身后虚空。
  婢女雨筠人影消失,变成了系统小九。
  温浅月,你没了结的事情,我替你来了结。
  另一边。
  席府上下已挂满了白缎,哭声齐天。3
  堂上,温浅月再无声息躺在一顶棺椁内,安安静静。
  席夫人一夜白头,浑浑噩噩地守在旁边紧牵住女儿的手,不肯离开半步。
  另一只颤抖的手上,拿着的是温浅月的绝笔信。
  信里不仅有她呕心泣血写下的母女情深,还有君席川与费盈盈的纠葛!
  席夫人此刻早已魂不附体。
  她顶着早已流干眼泪的双眸,抚上温浅月的脸。
  “都是阿娘不好,阿娘一心只想着子嗣中馈之事,竟没发现你心里会这样苦呐!”
  “阿欢……你痛不痛?娘早该发现不对劲的,娘不逼着你生孩子了……”
  “你别抛下阿娘,你回来,好不好……”
  说着说着,她愤慨起来。
  “你不舍得对君席川做残酷的事,阿娘来帮你做,你放心,阿娘会替你讨回这个公道……”
  她趴在温浅月冰冷的躯体旁,默默流着殷红的泪。
  “浅月,要是过得不开心,阿娘带你去和离……”
  “来世,你一定还要做阿娘的女儿啊。”
  整整七天,君席川都陪在费盈盈身边。
  温浅月留了一封【回娘家住几天】的信笺后,一点消息都不给他汇报。
  君席川心不在焉,心中越来越不安。
  费盈盈伸手抱住他:“阿遁,你怎么了?”
  “阿欢那边一直没消息,我担心她出事。”
  “她那么大个活人,在自己家的府邸,能出什么事?”
  可君席川还是不安:“但她从未离开我这么久过……”
  费盈盈踮起脚吻上他的嘴唇,在他唇边诱哄:“阿遁,你好不容易和我在一起,可以不要想她吗?”
  君席川喉结滚动,一时情动。
  抱起她往床榻走去。
  入夜。
  君席川回到将军府,刚踏进温浅月的院子,便直觉不对劲。
  整个院子到处都是黑压压一片,也不见一个丫头婆子。
  一个念头从他脑海里闪过,他的手开始颤抖。
  一把推开门,屋中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木匣子。
  他走过去掀开,只见里面堆满了信。
  而每一封信封上都写着那五个字:“温浅月亲启”。
  君席川瞬间感到惊慌失措。
  他颤抖着手打开,看见信上写的一行行字,还有落款写着的“费盈盈”。
  他呼吸一窒,脸色瞬白。
  原来温浅月早就知道一切了……
  而最后一封信,是她写给他的。
  薄薄的两页纸,写满了对他的失望和控诉,重似千斤!
  落款的“温浅月”绝笔,直接让君席川心脏骤停。
  “不,不会的……”
  君席川连马都来不及骑,直接跑去了席府。
  望见席府白布挂匾,他踉跄了下。
  他将大门敲得咣咣作响:“娘,阿欢!阿欢在哪儿?”
  “求您让她见我,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解释!”
  “嘎吱”一声,大门开了。
  只见席夫人头戴白花,身着素衣,从里边走了出来。
  她满头的银发将君席川吓住,他惊恐睁大眼,才看清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是席夫人!
  来不及问怎么回事,他上前一步:“娘,阿欢呢?”
  席夫人抬起浑浊的眼,侧身让开。
  四个大汉,将一樽棺材稳稳地抬了出来。
  席夫人让人推开棺材盖
  温浅月静静躺在里面,仿佛睡着了一般。
  席夫人声音沙哑:“她就在这里,你和她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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