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瑾年走进柯雪晴的家。
他从没发现她的家这样空荡。
除了必需的家具，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少之又少。
如果没有小坏，这里会像是没有人住一般。
祁瑾年的目光被玄关处的一个相框吸引去——
照片是他和柯雪晴大学的毕业照。
三十几个人站在一起，一时间都找不到两个人在哪儿。
祁瑾年的心却猛然一动，如果没错的话，这似乎是他和柯雪晴唯一一张合照。
她不是因为同学情谊才把这张照片摆出来。
只是因为，这张照片上有自己。
祁瑾年攥着相框边，心里泛酸泛疼，仿佛万千针尖一起刺进心脏。
他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从头翻到尾。
果不其然，这么多年，他连一张柯雪晴的照片都没有。
这张合照，也是他唯一拥有的她的照片。
他为什么没能早点看出柯雪晴的感情？一个女孩愿意二十几年都陪在自己身边，他怎么会以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他为什么没能早点看清自己的内心？
如果在陈佳霓出现之前……如果他早点发现自己对柯雪晴的感情，柯雪晴就不会生病。
也不会离开。
今天的一切，都是他的迟钝造成的！
祁瑾年抱着那张照片，缓缓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小白猫许是感受到他的难过，凑上前舔了舔他的手背。
就这样从黄昏失神到天色全黑。
柯雪晴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祁瑾年最后只带走了那个相框，和猫。
不想刚出门，却撞上柯母。
两人正面撞上，祁瑾年及时退后了一步。
看见柯母，他皱起眉：“柯阿姨。”
柯母看见他从自己女儿家出来也很吃惊，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小祁啊，小晴在里面呢？”
这一句话让祁瑾年脸色瞬沉。
柯母、柯家这一家人，竟然都不知道柯雪晴已经死了！
那天他把柯母从医院赶走，她竟然就没再回去，没想过关心一下柯雪晴的身体状况！
看来，今天是打不通柯雪晴的电话，所以她才会上门来。
这一家人对柯雪晴的冷漠让祁瑾年觉得既愤怒又心寒。
他压住心底的情绪：“您找小晴什么事？”
柯母急匆匆拿出怀里抱着的文件夹：“小晴上次签署的财产转让合同有点问题，我特意找了律师打印了一份正确的，想找她给签了。”
“我去过医院，护士说她早就出院了。小祁，你和阿姨说实话，小晴……是不是快不行了？”
祁瑾年眉眼发冷，声音更是冷到一点情绪都没有：“您今天来，不是关心小晴，而是为了她的房子和车，是吗？”
柯母上次就有点害怕祁瑾年这幅样子。
说到底不是自己家孩子，她和管人借过钱。
柯母有些心虚：“怎么能这样说呢，小晴也是我女儿，我自然是来关心她的。让她签这个合同，不过是以防万一。如果小晴健健康康的，我这个当妈的怎么能这样……”
“我这都是为了她考虑啊！”
祁瑾年眼睛里是丝毫不加掩饰的讥讽。
他薄唇轻启，在这时开口：“柯雪晴死了。”
“她的房子和车，你儿子永远都拿不到，死了这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