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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什么不能怨!”江云绵猛地站起拍桌,怒声道,“你们只是为了你们自己罢了,什么要什么有什么,只不过是怕我丢你们的脸,强迫我干这干那的时候,有考虑过我想不想要吗?”
  江云绵眼圈微红,吐出的话有些哽咽。
  她顿了下,嘴角扯起一抹讽笑,“怎么,当初果断抛弃我,深怕我和你们扯上一丁点关系,现在需要我了,就拿什么养育之恩威胁我,擅自辞掉我的工作,干扰我的生活。”
  “一个衣冠楚楚的恋爱脑,一个只知道研究的疯子,难怪都说你们绝配,别以为拿虞漫音和江叔叔出来,我就会再任你们摆布!想都别想!”
  “摆正好你的身份,我们开始对你也是寄予厚望的,是你自己不争气,怪不了我们。”唐菁雯气得脸色发青,极力忍耐地厉声说,“真该录下你这副嘴脸,给音音看看,你这个养不熟的,她对你再好也是白费。”
  “我养不熟,麻烦你们搞搞清楚,我以前对你们百依百顺,结果呢,得来的还不是数不尽的责骂与抛弃,所以,现在,别再拿那些东西绑架我!我现在不姓虞,也不是你们的女儿!”
  江云绵红着眼眶,猛地把花瓶拿起往玻璃窗方向一砸。
  咖啡馆响彻着噼里啪啦的动静。
  唐菁雯倏地站起,怒视着江云绵。
  “蠢货,你想造反!”
  “离我那么远,不就是觉得我身上有死人味,还觉得晦气嘛。”江云绵大步往唐菁雯的位置走。
  “你疯了吗?”唐菁雯瞪大着眼睛看她。
  “不是你们逼的嘛!”
  说话间,江云绵已来到唐菁雯桌旁。
  “从小到大你都说我丢你脸,好啊,今天我就让你丢个精光!”
  她把桌上的咖啡一扫,咖啡直接泼了唐菁雯一身。
  “白眼狼,我是你长辈!”唐菁雯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抬手就要扇江云绵。
  “长辈又怎样!我又没教养!”江云绵抓住她的手腕,把唐菁雯甩到沙发上,直接上手扭打在一起。
  “……”
  在江云绵砸窗的那一瞬,保镖闻声愣了一秒,便迈步往她们的方向而来,便见江云绵朝唐菁雯扑了上去,忙快跑上前阻拦。
  而沈淮颂微皱眉站了起来,见保镖进入咖啡厅,也飞快地跟了过去,看似上前劝架,实际在不经意间扯了几根唐菁雯的头发。
  而江云绵力气过大,死扯着不放,保镖又怕拉扯间伤到唐菁雯,一时难以下手,导致场面一片混乱。
  “滴呜滴呜……”
  *
  候问室。
  “你和受害者什么关系?”
  “她是我前妈,也就是养母,养了我十八年。”
  江云绵满脸真诚地望着对面的两个警察。
  两位警察面面相觑,但职业道德把他们快速拉了回来,其中一位继续板着脸望着她问:“你为什么砸东西和打人?”
  “有点私人恩怨。”江云绵垂下眼睫,补充道,“打人是因为她毁了我的工作。”
  “砸东西是因为……”
  “店是她的。”
  “那为什么自己报警?”
  “打人不对。”江云绵又直视着问她话的警察,满脸诚恳道,“对不起啊,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不会再有下次了。”
  “……”
  江云绵已经看见他们严肃的表情下,在吐槽她是个疯子了。
  疯子就疯子吧。
  无所谓。
  反正活着不就是图开心嘛。
  憋屈了这么多年。
  今天总算吐出这口恶气了。
  *
  最后,唐菁雯选择私了。
  傍晚时分。
  江云绵被沈淮颂带了出来。
  来到大厅时,刚好和唐菁雯碰上。
  唐菁雯头发和衣服已经被重新整理好,又恢复成外人面前高高在上的唐董。
  身后跟着那几个保镖。
  反观江云绵,头发凌乱,刘海和碎发被汗水浸湿后,贴在白皙的额头和鬓角,粉色卫衣帽皱巴巴的,歪到一旁,袖子一高一低,加上她那张显幼态的鹅蛋脸,简直就像个不良管教的未成年少女。
  唐菁雯看了一眼,满是恶嫌地移开目光,“答应我之前提的,我可以不追究钱的事。”
  “不去。”江云绵一口否决。
  唐菁雯冷笑:“你有钱还吗?”
  江云绵:“没钱,只有一条命,你要就拿去,不怕我死了找你索命的话。”
  说着,江云绵还指了指身后沈淮颂,“还有他,什么都知道,不管是我替戏还是你逼我上恋综,你灭我之后,最好把他也灭了。”
  沈淮颂:“……”
  唐菁雯皱眉,望向沈淮颂,突然左侧方传来一阵清嗓声。
  他们纷纷望去。
  坐着的一位警察看着他们,正色道:“你们还想不想走,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江云绵低声道了句“抱歉”,往门口走去。
  刚走一步,就听见唐菁雯在她背后寒声道:“江云绵,别忘了音音替你受的苦。”
  江云绵脚步顿了顿,之后低着头眨了几下眼睛,继续走。
  出门不远,江云绵看着街道旁的车水马龙,深吸了一口气,再重重吐出。
  她沿途走了一小段路,发现身后的沈淮颂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驻足转身,望向他。
  “你干嘛还跟着我,你的威胁现在对我一点用都没有,而且我已经让你住得够久了,你不能一点信用都不讲吧,你这样真的很烦。”
  沈淮颂走到她身边,淡声开口:“我送你回去。”
  “不用!”江云绵低下头,咬着下唇,双手抓紧衣角,“我可以自己回去。”
  江云绵迈步向前,但刚迈出腿,就被沈淮颂扯住了她的卫衣帽。
  他把她的卫衣帽给她带上,盖住她的眉眼。
  他看向前方道:“想哭就哭。”
  “谁想哭了。”江云绵抬起袖子抹了抹眼睛,鼻尖发酸,吸了吸鼻子。
  『本来不想哭的,被他一说就好想哭啊。
  这些天破财也就算了,现在工作又丢了,闹倒是闹了,解气也是解气,可还完钱,攒的钱都所剩无几了,本来想着攒够钱就离开这的,这下好了,吃饭都成问题。』
  江云绵越想越难过。
  最终。
  在憋着和放开之间选择了放声痛哭。
  不过仅剩的一点羞耻心还是让她蹲下蒙住脸。
  但仍引着不少人往他们的方向观望。
  不过沈淮颂对此倒没什么反应,一直站着等江云绵哭完。
  半晌后,江云绵哭得有些累了,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圆镜和小梳子,梳好自己的刘海,刚想把自己弄得干净一点,却突然惊呼一声。
  沈淮颂打量着她,微微蹙眉:“怎么了?”
  “我哭得有点好看诶。”江云绵嘿嘿一笑,要不是眼泪还在睫毛上挂着,根本看不出不知道刚刚痛哭流涕的是她。
  沈淮颂嘴角抽了抽,看着笑得傻呼呼的江云绵,很是无语:“你现在不怕没钱?”
  “怕啊。”江云绵下意识说完,狐疑地瞧他,“不过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因为没钱哭的了。”
  “还用说。”沈淮颂道,“你刚刚这么闹,不怕虞家找你算账?”
  “怕?要怕的是他们才对,我孤家寡人一个,他们可不一样。”
  江云绵边说,边拿起手机给自己找了个好看的角度照了张自拍,配文:勇敢了一次耶。
  发了个仅虞漫音可见的朋友圈。
  接着她破罐子破摔,竟招了辆出租。
  在她上车的时候,沈淮颂不要脸地也上了车。
  江云绵跟司机说完地址,刚想表示不会帮他付,沈淮颂抢先说他会自己付。
  江云绵非常郁闷,刚想再找借口,便看见司机正用八卦的表情看他们。
  江云绵清了清嗓子,抱胸仰起下巴,跟司机道:“怎么了,难道后妈就要给他付钱吗,也不看看他多大了。”
  话一说完,江云绵就感受到了旁边人戾气满满的杀意视线。
  她咽了咽口水,转过头准备回瞪他。
  结果沈淮颂看见后居然收回了视线,也不解释,只冷着脸让司机开车。
  司机可能被他的眼神吓住了,颤颤巍巍地启动车子。
  江云绵好奇地观察着沈淮颂,想不通他什么时候这么说话了。
  难道……转性了?
  江云绵还没想通,突然听沈淮颂轻声问了句,“为什么总撒谎?”
  江云绵微顿,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她低声回道:“什么叫撒谎,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好像我想似的,要是让司机知道我是做火化工作的,根本就坐不上出租。』
  “你不适合当我后妈。”沈淮颂听完她的心里话,停顿片刻,面容冷淡地说。
  『废话,我还想活着呢。』
  沈淮颂顿了几秒后,神色正经地道:“以后别说这种话,我不想听见第二遍。”
  “哦,好。”江云绵嘴比脑子还快,说完就后悔了。
  『真是的,我为什么要管你想不想听。』
  思来想去,感觉自己是被他吓怕了。
  江云绵暗叹一口气。
  『以前都是经常感慨别人的生死,见到沈淮颂后,倒是感慨自己的生死来了。』
  陡然间,车内响起几道特殊的信息声。
  江云绵拿起手机看了眼,是江立文发的。
  他客套地说了几句昨天帮付款的事,又转了昨天的钱,接着就是问她现在方不方便接电话,说有事和她聊。
  江云绵沉默着看了良久,最终似下定某种决心,把那特殊铃声解除,删掉了有关江立文的所有聊天记录和联系方式。
  沈淮颂在一旁见她这般,看她的眼神顿时复杂了几分。
  车已开了一小段路,江云绵放下手机后,没再说话,眩晕想要呕吐的感觉渐渐显现。
  她靠着座椅,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现在的她,只想回她的小窝睡觉。
  到达电动车的停放地点,让沈淮颂搭着她回去。
  正准备美美睡一觉,一打开门,愕然呆滞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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