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驰已经被他亲得浑身发软又发烫，现在他的话又令她的脸上的温度继续攀升。
每次因他陷入如此羞赧的窘状，她都觉得自己的年龄白长了，二十七岁的成熟女性了，却跟个十七岁的纯情少女似的。
季驰匀着不稳的呼吸，不太使得上劲地轻轻推他一下：“我的锅要煮开了。”
姜晚棠捏着她的下巴将她别开的脸转回来直视她：“我还饿着，你凭什么吃？”
季驰郁结：“我这儿又不是饭店？”
姜晚棠活脱脱像个恶霸：“我等了你两个小时，你不管饭？”
“又不是我让你等我的。”季驰没见过他如此蛮不讲理的人。
姜晚棠的瞳孔泛着冷光，视线锐利得堪比针尖：“你再说一遍。”
他周身那股不善的气息再次发散，蔓延过来，无形地包裹住她，季驰有点无法喘息，怕了他：“再不放开我，我们俩都没的吃。”
姜晚棠松手。
季驰从流理台滑落地面时，脚一时有点软，没能站住，条件反射地抓住他的手臂作为支撑，引发姜晚棠的一记轻声嗤笑，她不由瞪他。
今次她用的是昨天的隔夜饭做炒饭，又白灼了一盘青菜。
姜晚棠倒不似上回饭来张口，主动帮忙预备了碗筷到餐桌上。
季驰正好把那束花插入花瓶中，摆在餐桌靠墙的一面。
先动了筷子吃上的姜晚棠瞥一眼：“别告诉我是郑洋送的。”
“不是。”季驰不爽他这副兴师问罪的语气，在门口刚见到他时，他也是阴阳怪气，“我和郑洋已经分手了。你不是都看见我拒绝他的求婚了吗？”
姜晚棠质疑：“分手你还一下班就跟着他走了？”
“我那是——”话至一半，季驰意识到不对劲，她没必要跟他解释吧？
而且：“你看见我下班跟着他走了？”
姜晚棠轻哂：“我又不像你，眼神不好使。”
分明在讽刺她交错男朋友这件事。白白又被他羞辱了一番，季驰气血上涌，涌得眼睛发了酸，在郑洋面前憋住了的那份水汽卷土重来。
她离开餐桌，假装走去饮水机前装水，悄悄擦掉眼角溢出的水渍。
却还是叫姜晚棠察觉。
“又哭？”他的口吻很不耐烦似的。
季驰想否认。
然而姜晚棠已然大步走过来，用纸巾动作粗暴地往她脸上擦拭：“一个垃圾，值得你一哭再哭？”
疼得季驰更想哭了，忿忿攥住他的手：“你也说他是垃圾了？怎么可能值得？是你嘴欠！你再惹我我鼻涕眼泪全抹你身上！”
姜晚棠稍抬眉骨，神情反倒不若方才冷峻：“那你试试。”
话毕，他就着她的手，拉她入怀，另一只手掌抓在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按上他的胸口。
“扑通——扑通——”，他的心脏强而有力地跳动。
隔着薄薄的衣料，他滚烫的体温悉数传递过来，从她的脸颊蔓延至她的四肢，激起一层层热浪。
季驰的心脏猛地乱跳起来，离奇地一点不想推开他，反而想贴得他再紧些。
她的身体比她的脑子反应得更快，两只手默默地抓住他腰侧的衣服。
很长一段时间，他没动，她也没动。
最终是她逐渐被尴尬、难为情和不自在等诸多交织的复杂心虚所支配，小声说：“饭要凉了。”
姜晚棠抬起她的脸，跟检查作业似的瞅她两眼，语气玩味：“擦干净了？”
季驰无语地撇开眼，径自先回到了餐桌前。
大概出于不乐意被他看扁的心理，她主动向他解释了她跟着郑洋走了的原因。
姜晚棠听完又是一阵哂笑：“你是圣母？现在不仅不报复他了，还跑去帮他？许哲对你干的事你也既往不咎一笔勾销了？”
并不是。季驰的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炒饭：“好聚好散吧。也没什么可再报复郑洋的了。继续和他纠缠下去反而影响我自己的正常生活。”
至于许哲，她除了能吃下那个哑巴亏还能如何？
“你帮他在他妈妈面前演戏，就不是和他继续纠缠下去？”姜晚棠讥诮，“算哪门子好聚好散？”
季驰强烈不满他的态度：“这是我的事，你别管我的处理方式了。至于你和郑洋的私人恩怨，你换一个合作对象吧。”
姜晚棠忽然摔了筷子，脸色是阴沉的。
季驰吓得眼皮猛一跳，对上他黑漆漆的眼，感觉里头布满礁石，她一不小心就会撞得粉身碎骨。
她一时之间没再说话。
约莫隔了几十秒，姜晚棠的阴沉稍稍瓦解，换了一双干净筷子，继续吃饭，表情在缄默间变得若有所思。
饭后，季驰该收拾的都收拾了，也没见姜晚棠要走，她捱不住了，径自去洗漱。
进浴室洗澡期间，有所防备将门反锁了。
但姜晚棠并未有任何动静。
等她出来，就见姜晚棠已经从客厅的沙发转移到她卧室的床上，擅自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了许愿沙的玻璃罐，很感兴趣似的把玩。
显而易见，他今晚又打算留宿。
季驰关心：“你不回你自己的公寓，你的狗单独在家，没问题？”
姜晚棠撩起眼皮：“一个晚上没问题。”
然后他摸出他的手机，点了几下，丢来床尾。
季驰拾起，在他的手机屏幕上看见了他家的监控画面里，圈圈撒完野的状况。
狗盆掀翻了，狗粮洒得到处都是，狗秋千都被咬掉了一根架子，姜晚棠床上的被子和枕头里的棉全部露了馅，拖得到处都是，遑论他衣架挂的衣服，同样难逃狗爪子的糟蹋。
而罪魁祸首霸占了那张床，脑袋趴在两只前爪上，竟还显得可怜兮兮的。
季驰忽然又明白过来，姜晚棠的公寓里家具少，是有道理的……否则哪儿经得起折腾。
“这就是你说的没问题？”季驰忍俊不禁。他完全在睁样说瞎话。
“别辜负了圈圈的牺牲。”姜晚棠朝她勾勾手指，“我看看你的恢复情况。”
季驰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动真格地要检查，下意识后退一步：“已经好了。”
“噢？”姜晚棠微微狭眸，目光露骨地上下打量她，“好了是吧……”
他的意图昭然若揭，季驰神经一紧，又反口：“没完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