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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闻述听到这话,没有难过,也没有生气。
  她只是想到了小时候在孤儿院,被一次次挑选、又一次次遗弃的自己。
  心像是被狠狠揉了一把。
  其实她从小就听惯了各种难听的话,也看多了别人的白眼,早就习惯被当成垃圾扔来扔去。
  如果季唯意一开始也对她这样厌烦冷漠,而不是对她疼爱有加。
  她不会一直待在江家,更不会不自量力地真当自己是江家人,还喜欢上他……
  半晌,她从回忆中抽身,闭了闭眼。
  “季唯意,你也是它们的主人,也该被我扔掉。”
  第二天。
  季唯意陪着苏沐语去医院产检。
  走廊上,苏沐语忽然开口:“过两天就是闻述的生日了。”
  季闻述一愣,没想到记得她生日的居然是苏沐语。
  季唯意也很意外,但是听到季闻述的名字眉头又是一皱。
  “你最近怎么总提她?”
  苏沐语神情自然地挽上季唯意的手,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她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罢了,你也该原谅她了。”
  季闻述定定地看着苏沐语。
  回想起当初,苏沐语也是用这副温柔的模样,让她放下戒备的。
  但在她被赶出国之前,苏沐语曾在她面前撕下了自己柔弱的面具。
  “你还想跟你哥解释你没有害我的孩子吗?”
  那时的苏沐语字字诛心。
  “别想了,在他眼里你不过就是个杀人凶手罢了,是你害死了他的母亲和儿子,他已经恨透你了。”1
  “你就老老实实在国外呆着,我会叫人——好好关照你!”
  记忆里那张表情狰狞的脸和眼前神情温柔的苏沐语重合。
  季闻述有些想笑。
  苏沐语根本就没想她能再回国,又何必惺惺作态?
  季唯意又有些心不在焉,随口说了句:“等她知错了,她自己会回来的。”
  苏沐语说:“可是她任性惯了,难道这辈子都不让她回来。”
  季唯意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带了几分怒意:“那就永远别回来了!”
  “就算是死在外面,也是她活该。”
  话音刚落,一道阴沉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季唯意,要是季闻述哪天死了,也一定是被你咒死的!”
  季闻述心头一动,循声看去。
  就见顾铭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正大步朝这边走来。
  季唯意转过身看向顾铭承,眉头顿时皱得死紧。
  “顾铭承?你跑到医院来发什么疯?”
  顾铭承毫无平时浪荡不羁的模样,冷着脸将一张诊断报告砸到季唯意身上。
  “你知不知道,她胃癌晚期了!她都这样了你还让她一个人在国外?!”
  季唯意只扫了一眼,就嗤笑一声,将它撕成碎纸。
  “是她叫你一起做戏来骗我?就为了要我去国外把她接回来?”
  顾铭承更加愤怒:“你少胡说!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我了。”
  他越说越气:“季唯意,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她?万一她遇到什么意外怎么办?”
  季唯意拧着眉:“没有意外。”
  季闻述对他这副态度早就见怪不怪。
  但顾铭承却被气得面色铁青地点了点头:“你不找她,我自己去找!”
  “以后我们不再是兄弟,你也记住自己说的话,季闻述跟你不再有任何关系!”
  说完,顾铭辰转身大步离开了。
  季闻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百味杂陈。
  没想到,最后唯一关心她的人,却是一个从前几乎没有交集的哥哥。
  甚至为了她,跟季唯意断绝了关系……
  一直没说话的苏沐语这时才出声:“我早就看出顾总对闻述有意思,没想到……”
  话没说完,她触及到季唯意冷厉的目光,骤然噤声。
  季唯意闭了闭眼,对她缓下语气:“你先去检查。”
  等苏沐语进了检查室,季唯意独自在长椅上坐了许久。
  他眉头始终紧锁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检查结束,季闻述才跟着季唯意进到检查室。
  医生说:“胎儿发育正常,很健康。”
  苏沐语轻松地笑了笑,季唯意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季闻述想看看那个孩子,于是绕到医生背后,看向电脑屏幕。
  这一看,季闻述眼睛陡然睁大。
  检查报告上分明写着,苏沐语没有怀孕!
  而下面的一行文字更是让季闻述背脊发冷。
  只见上面写着——上次流产原因: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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