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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云下马走近,心脏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简直无法呼吸。
  两鬓发白的老将军,却丝毫没有注意到燕云的靠近,直到一双洁白的长靴映入老将军的视线中,他才瞬间红了眼眶,因为那儿正是他那不善女红的女儿羿兴元绣的。
  因为这世界上,也只有羿兴元绣的玉兰花是七瓣的,而且还绣的有点丑。
  老将军颤抖地抬头,对上燕云的视线,放下板车,颤抖地跪下。
  “草民燕熏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云看着面前羿兴元的灵位,不敢置信,就连音都有些颤抖:“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孤不过是让阿宁小跪一会,怎么会……不可能我不相信……”
  此时棺椁还未上钉,他却不敢再靠近一步,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打开。
  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他就这样站着,固执地不让老将军走过去,风雪越来越大。
  老将军没有说话只是呆滞地看着他,只是自顾自地起身,强撑着骨瘦嶙峋的身子,再次拖着板车,费力地避开燕云向道路的尽头走去。
  雪越下越大了,燕云的视线逐渐被泪水模糊,他看着棺椁离他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心中染着剧痛,燕云怔愣在原地。
  夜幕降临。
  燕云的身上早已经覆盖了一层雪,他似乎毫不在意。
  这时,侍卫们赶来了。0
  一个身着褐色的暗卫跪下说道:“陛下,找到将军和皇后娘娘了,在西山的乱葬岗,老将军埋葬好小将军的夫人皇后娘娘后自戕了……”
  “自戕了?”
  这话燕云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别人。
  暗卫点点头:“陛下节哀……”
  燕云强忍着心间的剧痛,他一步一步地向皇宫走去,像是觉察不到寒冷似的,雪落在他的肩头。
  真的是他错了吗?
  耳边忽而响起羿兴元的话语:“玄瑾,倘若我先你一步走的话,我就变成漫天的雪,落到你的身上,伴你一程风雪踏归途。
  这样以后你每次看到下雪就会想起我了……”
  女孩说这话俏皮的模样始终刻在燕云心里,不是不重要,只是这一刻忽而显现出来。
  原来重要的东西眼睛是看不见的,需要用心去感受,就像是空气和爱一样……
  人总是在窒息时,想起空气,在失去时,才懂珍惜。
  人生来就拥有的,总是在剥离时,才感觉痛不欲生。
  倘若人若是能知足常乐,这该有多好,只可惜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
  燕云的心中止不住地泛着悔意,看着漫天落下洁白的雪花,呢喃:“阿宁,你还在怪我吗?是我错了,我今天才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你还会原谅我吗?”
  燕云失魂落魄地回到勤政殿,刚坐椅子上。
  春露宫的宫女就急忙来禀报说:“陛下不好了,娴妃娘娘,自从昨日与皇后娘娘说了几句话后就高烧不退……”
  “求陛下怜悯娘娘,去看看我们家娘娘吧。”
  燕云眸光冷冽地扫过那个宫女一眼,随后起身踱步向春露宫走去,这种小女儿家争宠的手段,他三岁时在皇后那儿就见过了。
  他如今去不过是想听听司徒瑾那日跟羿兴元说了什么……
  春露宫。
  司徒瑾虚弱地躺在床上,她的面色日渐苍白,身体逐渐衰弱。
  燕云走近时,她才勉强睁开眼睛,不曾想对上的却是一双无比冰冷的视线,她的心像是瞬间跌入寒潭,不寒而栗。
  想起那天皇后对她说的话,司徒瑾忍不住地问。
  “其实这才是你原本的模样吧,燕云,深情只是你的伪装,事实上你冷漠自私,薄情天生不信任任何人……包括与你一起长大与你一起同甘苦的皇后……”
  燕云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你不该对宁儿出手的,兴许我会留你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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