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动,刘羽想到了说书先生口中那所谓法由心动。
念止于此,他连忙轻闭双眼,心念一动,顿时整个人再度出现在那木屋之中!
“果然,此处果然是仙人福地!”
站在屋内,刘羽心潮澎湃,原本因为长途跋涉而略显疲惫苍白的小脸,此时因为激动满是潮红。
“不行,我要回去了。”
“我进入到这里的时候,应该在药堂就看不到了。”
“万一李大夫有事找我的话就遭了。”
平复下内心的悸动,刘羽心中一动,再度出现在外界。
依偎在火炉旁,刘羽紧紧盯着其中的火苗,心中满是激动。
今日之后他也有可能会成为万人之上的仙师,到时候他就能买好多好吃还可以把家里破旧的茅草屋盖成大房子。
“吱呀~”
而就在刘羽幻想美好生活的时候,内堂的大门却突然缓缓打开。
“唉,小友啊,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你爷爷他……”
伴随着一声叹息,李大夫佝偻着身躯走了进来,看着坐在地上的刘羽,面色极为难看。
“你爷爷他操劳一生,身体本就因为劳累而积攒了许多暗疾。”
“今日遭此劫难,以然是……唉,你爷爷还有些对你说,过去吧。”
闻言,刚刚还有些开心的刘羽心脏猛地一缩,眼眶瞬间通红,急忙站起身,踉踉跄跄的向着后堂走去:“爷爷,我……”
“唉。”
看着从身边跑过去刘羽,李大夫再度叹息一声。
“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啊……”
……
“我的孙儿,你呀,还给爷爷,咳咳,浪费着钱干嘛?”
后堂内,躺在床榻上的爷爷看到刘羽哭着跑进来。
伸出满是皱纹的右手想要擦拭刘羽的眼泪,却是越擦越多,最终无力垂落在胸膛上。
浓郁的草药味萦绕在鼻尖,刘羽跪伏在床榻前痛哭流涕。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刚遇到了好事情,就又要面对着苦难无比的生活。
“傻小子,哭什么?”
“爷爷活了这么久,早已看明白了生死。”
“只是……爷爷放心不下你。”
枯槁的手掌轻轻抬起放在刘羽的脑袋上,爷爷的话语之中虽有责备,但其中更多的却是关心与疼爱。
“你爹娘已经没了,爷爷现在也想开了,不指望你能成仙了,只求你平安长大。”
一言落下,爷爷顿时剧烈的咳嗽了几下,脸色也肉眼可见的灰白了起来。
刘羽赶忙帮着擦拭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爷爷,爷爷您别说了。“
“孙儿已经得到了仙人传承,已经有了修仙之路,真的,您不能死啊,您还要在我身边才行。”
“哈哈,傻孩子。”
虚弱的拍了拍刘羽的肩膀,爷爷露出了欣慰的神色:“不用安慰爷爷了,仙人传承……“
“呵,那些都是大老爷们的东西,爷爷之前,还是太想当然了。”
“是爷爷对不起你,让你这辈子吃大苦了。”
声音越发虚弱,爷爷的双眼也有些无力的眯缝起来,气若游丝的喘息着。
“爷爷,你快醒醒,爷爷您别吓我啊。”
“真的,我真的得到仙人传承,我这就带您看看。”
口中急呼出声,刘羽紧握爷爷的手掌,心念一动,整个人再度出现在那神秘的小屋之中。
“爷爷你看,这就是仙人传承,你看这可是木头家具!”
“还有,您看这就是仙人留下的书籍,叫做……”
将葬仙经拿在手中,刘羽急忙扭头。
但下一秒却愣在了原地,手中的仙书也直接掉落在地。
他爷爷并没有进来此地……
手捧着依然散发着淡淡金光仙书,刘羽在他十二岁的时候,第一次感到了绝望。
脑中念头一动,刘羽离开了小木屋,回到了外界。
手中的大手逐渐变的冰凉,刘羽心如刀绞的看着病床之上老人。
“呵呵,小……小羽,莫要再哄爷爷了。”
“爷爷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只要你能平安长大就好了。”
“能否踏上仙路……已经不……在意了。”
“可惜,爷爷陪不了你,你要……”
声音越发无力,爷爷的目光逐渐涣散,最终失去焦距,永远的定格在刘羽眼前。
刘羽呆呆的站在爷爷身边,良久才仿佛被抽空了全部精力般瘫软在地。
“不……爷爷!”
撕心裂肺的喊出声,刘羽趴倒在床沿,悲恸欲绝,两滴豆大的泪水滑落而下。
……
“啪嗒~”
晶莹的泪水划过面颊,滴落在地,刘羽面色呆滞的拉着板车走在回村的小路上。
原本用来装酒的破旧板车之上,铺满了干枯的稻草和一张草席。
其中包裹着的是他已经失去气息的爷爷。
本来松软泥泞的地面被大雪覆盖,一片洁白。
刘羽推着板车的潇潇身影,在这漫天雪花之中,是显得孤单而脆弱。
他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注定了。
无粮无钱的阴霾,爷爷离世的哀伤,所有的所有,仿佛都压在了少年稚嫩的肩膀之上。
但刘羽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风雪虽强,但却为让他退后半步。
或许是莫名出现在他身体之中tຊ的那仙人洞府的缘故,他并未感到寒冷和疲惫。
他所能感觉到也只有浓郁到极致的愤怒!
回想起他每次陪爷爷进城送酒所遇到的情况。
被守城卫兵讨要入城费,被各个商家找理由压钱!
同时王二的那张狰狞的脸,也在脑海之中越发明显了起来!
从小到大,这是刘羽第一次恨一个人恨的如此彻底。
“咦?”
忽然间,一旁响起的惊异声让刘羽停住脚步。
转头向着声音方向看去。
只见一位穿着华贵衣袍,腰悬长剑,看似就不像常人的老道正站在树梢之上盯着他看。
“你的身上……果然有之前那道仙人的气息?”
李范紧紧盯着拉着板车刘羽,缓缓开口,声音之中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他这次外出抢夺机缘,险些重伤濒死,没想到,今日是让他在这里得到了恢复甚至提升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