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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对她说,夫妻一体,只盼着她长乐无忧福寿绵长。
同样的,她也希望谢砚在这段关系里是轻松愉悦的。
好的关系,不是一方负重退让妥协,而是尊重理解舒服。
“是阿砚。”谢砚一本正经的纠正。
陆明朝撇嘴,这是重点吗?
谢砚似是猜透了陆明朝的想法“重要。”
陆明朝笑着“好好好,阿砚。”
谢怀谦注视着这一幕,眉目间尽是满足。
他的表叔,终于有几分朝气和活力了。
他还记得,表叔刚带着他们几个逃命时的年纪,比如今的他大不了几岁。
那个时候,想要苟活,太难了。
难到磨灭了表叔身上所有的意气风发,熄灭了表叔眼中所有的光。
后来,还是随着流民逃荒顶替了旁人的身份,才躲过了追查,在昌河县重新办理户籍,以普普通通的猎户身份在常喜村落脚。
他比如安和静宜都要大上几岁,他的体会和认知也就深刻许多。
“怀谦,别发呆,待会儿就凉了。”陆明朝笑意盈盈的提醒道。
谢怀谦重重的点了点头,忍下眼中的涩意。
他是希望表叔好的。……
因着月事,腰酸小腹疼,陆明朝大多时候都是蔫蔫的,能不动绝不动。
谢砚也尽可能的守在她身边。
翌日午后,有人敲响了谢家的院门,是齐阿婆。
齐阿婆不慎扭伤了脚,央求谢砚送她去镇上的医馆。
谢砚推脱不得,嘱咐了陆明朝和谢怀谦几句后,匆匆离去。
不到半个时辰,院门又响了。
伴随着一声声脆生生的谢叔叔,陆明朝只觉得格外烦躁。
“谢叔叔?”
陆明朝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带着尚未完全消散的睡意,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不耐之情。谢叔叔?
谢砚一个身负血仇有家不能回的还能有亲戚?
一墙之隔,谢怀谦伫立于窗前,眉头紧锁神色阴沉,眸光不悦的盯着啪啪作响的院门,脚步未挪动一步,很明显不想去开门。
思虑片刻,谢怀谦抬脚来到了陆明朝的屋里。
“娘。”谢怀谦的神情算不得好看“是齐阿婆的孙女儿。”
陆明朝眉头一皱“她管你爹叫谢叔叔?”
一面打着结亲的私心,一面又黏糊糊喊谢叔叔。
玩的可真花啊。
谢怀谦叹息“娘,你放心,我爹与齐蕊实在谈不上相熟。”
“初见时,她十一二岁,但因为吃不饱穿不暖,显得又黑又瘦又小,看着最多也就八九岁的样子,比我大不了多少,所以也死皮赖脸跟着我的辈分叫我爹一声叔叔。”
“后来过了一年多稍稍长开了一些,就签了活契卖身为奴了,平常一两月才会归家探望齐阿婆一次。”
“我爹与她交集甚少。”
院外,敲门声依旧在继续,扰人的很。
眼见陆明朝眉头越皱越深,谢怀谦道“娘,我先去开门,问问什么情况。”
陆明朝颔首,而后起身披了件大氅行至屋檐下,遥遥的看着谢怀谦对面的少女。
与她年龄相仿,一声声谢叔叔却唤的分外自然。天真无邪?
还是情趣至上?
“怀谦,谢叔叔呢?”
“府上二少爷知我回家探亲,又听闻常喜村民风淳朴山水秀丽,就心生好奇,与我结伴而行。”
“但我家中情况谢叔叔也是清楚的,屋子又小又窄只住的下我和奶奶,你们家院子宽敞屋子也多有空闲,还得拜托你和谢叔叔能帮帮忙,允许二少爷借宿两日。”
“不方便。”谢怀谦语气淡淡。
齐蕊眨着眼可怜巴巴“怀谦,我和奶奶全靠月银度日,绝不能让二少爷有丝毫差池。”
“小蕊,好了没?”
“大不了少爷我加钱。”
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穿着锦袍披黑色大氅的年轻人就出现在齐蕊身后,上下打量了谢怀谦两眼,不屑又傲慢的嗤笑一声,瞥了眼一旁的小厮。
小厮心领神会,从荷包里掏出一把碎银子,不由分说塞给谢怀谦后就准备闯进来。
齐蕊半是为难半是恳求。
“我说了不方便。”谢怀谦薄唇微抿,目光锐利如刀,声音冷厉,不留丝毫商量的余地。
齐蕊面露难堪,声音中带上了些哽咽“怀谦,难道就一点都不顾我与谢叔叔之间的情分吗?”谢怀谦:……
谢怀谦整个人都麻了。
他人还站在这儿呢,脏水就开始往他爹身上泼了。
“我不记得我爹与你有什么情分。”谢怀谦直接插上院门,朝着屋檐下的陆明朝走来。
“娘。”
陆明朝拢了拢大氅,把寒风挡在大氅外。
“给少爷我拆了这扇门!”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叫嚣声依旧在继续,时不时还伴随着齐蕊劝说的声音,大门摇摇欲坠。
“还真是巧合啊。”陆明朝冷了眉眼,声音里是淡淡的讥讽。
“人家都要拆家了,躲着有什么用。”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陆明朝上前,打开了院门,谢怀谦紧紧的跟在陆明朝身侧。
“这是打算私闯民宅吗?”陆明朝的面容上凝结着严霜,其声音冷冽,仿佛寒风在耳畔呼啸而过。
齐蕊有些慌张“你是什么人?”
“这是我娘。”谢怀谦直接道。
齐蕊身旁拿鼻孔看人的年轻人,眼神油腻又恶心。
常喜村竟然真的有天仙儿似的美娇娘。
这一趟,来的可真值。
袄子绯色,与天仙儿肤色相得益彰,其皮肤白皙如玉,细腻光滑,眉目清秀如水,唇色红润如樱桃,毛绒大氅更显得其娇小玲珑。纤腰盈盈,身姿绰约,仿佛无声地发出邀请,令人心动不已。
“小娘子。”年轻人立刻换了副嘴脸,故作潇洒从袖子里掏出把折扇,过分亲近且黏腻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陆明朝,自以为潇洒帅气的挥了挥手中的折扇。
陆明朝:北风凛冽扇扇子,不是有病就是骚。
很显然,齐蕊口中的二少爷,不仅有病他还骚。
“不知小娘子芳名?”
“我是昌河县孙家的二少爷,你知道孙家吗?”
“昌河县最大的粮商,县里一大半的粮铺都是我们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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