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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猛地安静了。
管家突然回神,忙不迭地出门。
季母眼里不觉浮出喜色。
柯衡看向季母,语气淡淡:“我会安排人把温律师弄出来的,你不用担心,还有——”
季母屏住呼吸,随即眼露狂喜。
“我和温穗的婚礼,会照常举行。”
秘书从门外进来,站在柯衡身边,轻声说道:“总裁,该出门了。”
柯家老宅外。
季倾夏脸色惨白地蹲在门口,固执地不肯离去。
直到看到柯衡的车驶出,她才急忙跟了上去。
“柯衡,你相信我好吗?我没做过这事!”
她绝望地抓住车窗,期待地看着他。
可柯衡只看了她一眼。
那深深的厌恶便直接刺入她的心脏,搅动着她的五脏六腑。
车窗被他毫不留情地合上。
季倾夏手指被夹,痛得不甘地松了手。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踩在了悬崖边上。
见车就要离开,她竟想也不想,冲到车前张开了双手。
司机猛地踩下刹车,后座却传来柯衡冰冷的声音:“直接开过去。”
季倾夏眼睁睁地看着车只停了一瞬,便又朝自己驶来。
她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车将她狠狠刮倒在地。
她来不及反应身体的剧痛,撑起自己扭头看去。
车却已经飞速离去。
季倾夏绝望地坐在地上,身体上的疼痛比不过她心中万分之一疼。
就在此时,一辆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季倾夏愣愣地抬头,却看见季母冷漠的脸。
她喃喃质问:“为什么?你是我妈啊……”
她明明是季母怀胎十月,亲自从肚子里生出来的女儿。
却得到她如此绝情的手段。
季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厌恶而嫉恨。
“我没你这种不知廉耻,勾引我老公的女儿!”
所有的声音都仿佛离自己远去,季倾夏觉得自己有一瞬间的耳鸣,张了张嘴却只感觉想吐。
季母离开后,季倾夏浑浑噩噩地去了公司找柯衡。
可这一次,她在楼下就被人拦住了。
保安鄙夷地看着她:“你已经被开除了,做出这种事来,还好意思回公司?”
季倾夏血色一点点地逝去。
周围人对她指指点点,满是厌恶和嘲弄。
季倾夏只好仓促地藏起自己的脸,回到了宾馆。
她没开灯,好像这样就能彻底躲进黑暗里。
黑暗里,她的手机不断地亮起又灭下。
“听说你两百块就能买到啊,你怎么这么便宜啊?不会有病吧。”
“我是你同事啊,咱俩这关系,能不能打折啊?”
“你是叫季倾夏吧,我在网上看见你的信息了,一句话,五百块你卖不卖?”
季倾夏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却仿佛还能听见那些人满是恶意的声音。
她猛地又攥紧手机,打开熟悉的联系界面,颤抖地打着字。
“柯衡,今年是我们认识的第八年。”
“十六岁那年,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将我从地狱里拉了上来。十七岁那年,为了整成温穗的样子,我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十八岁那年,我成了你的女人,那是我的第一次。”
“二十岁,我为你挡了一刀,再也生不了孩子;二十一岁,我替你挡酒,喝到胃出血。二十二岁,刹车失灵,我扑向你,躺了半年的医院。”
“温穗醒来了,你让我给出位置,我给了。你要我帮你举办婚礼,我也办了。”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
季倾夏再也打不下去了,眼泪滴在屏幕上,她都要几乎看不清这些字了。
消息发出去很久,突然,显示了已读。
季倾夏猛地攥紧了手机,呼吸tຊ都不由得暂停。
十秒,一分钟,十分钟……
对话框里仍然没出现另一个人的信息。
季倾夏颤抖地输入文字。
“柯衡,你还愿意见我一面吗?”
她指尖悬了会,猛地点下发送。
然而微信框内——出现了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季倾夏浑身力气都在这瞬间散去。
手机不断闪烁,那些难以入目的消息仍在发来。
整个世界,没有一个人爱她。
指针指向夜晚两点,还有3小时,太阳就会出来。
可季倾夏却再没有迎接明天的勇气了。
季倾夏爬上天台,视线落入漆黑一片的下方。
风往回吹着她空荡的衣摆,好似在把她往回推。
她却往前一步,就这么直直地坠了下去。
……
柯衡的婚礼当天,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非富即贵。
柯衡挽着温穗缓缓走上花台。
这本是季倾夏为自己的婚礼特地定制的道具,象征一颗真心、见证爱情。
温穗往台下扫视了一圈,装模作样的感慨:“虽然倾夏做出了这种荒唐事,但我还是给了她婚礼邀请函,大概最后还是没脸来吧。”
柯衡一听这名字,便皱起了眉,冷冷道:“不要再提她。”
就在此时,音乐响起,伴娘将戒指送上。
柯衡面朝司仪站着,波澜不惊。
司仪缓缓说道:“你是否愿意娶你身旁的女人为妻?”
柯衡话刚说到一半:“我……”
嘭的一声!
礼堂的门被人打开了。
所有人惊诧地看去。
只见几位警察迅速走到季母面前,亮出了警官证。
柯衡皱眉转身看去。
“季丽君?季倾夏的母亲?”
“是……是的。”
“季倾夏死了。”
柯衡瞳孔猛地一缩,警察冰冷的声音响彻礼堂。
“基于你指使人拍她艳照,又买热搜黑她的事实。现在我们将你列为季倾夏死亡案第一嫌疑人,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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