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念又换了两块煤，正想看会儿书等程志刚回来，文秀就送来盒饺子。
约莫九点，紧闭的门才再次被推开。
乔念念放下书，见程志刚走了进来，忙起身去厨房倒热水。
“正好，水还热着，快去洗澡吧。”
程志刚身上的军装几乎被湿透，汗从衣角一滴滴落下。
“不用，用冷水就行。”
乔念念皱起眉：“不行，天天用冷水洗澡会影响身体，而且夏天用热水洗澡会更凉快。”
说着，提着桶就要拿进卫生间。
程志刚上前接过，眉眼里带着似有若无的无奈。
当兵十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别说夏天，冬天训练的晚了，哪里还有时间烧水，随便用冷水冲一下就过去了。
但对乔念念的好意，他不想拒绝。
乘着程志刚去洗澡，乔念念把文秀送来的tຊ饺子热了。
几分钟后，光着膀子的程志刚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
“楼上的文秀嫂子送了饺子，你吃了吧，明天就该坏了。”
乔念念把饺子放在桌上，抬眼便看见男人的宽肩窄腰。
即便互相早就看过了，她还是红了脸，撇开眼：“把衣服穿上，也不怕着凉。”
“这样凉快。”
程志刚径自坐下，拿起筷子夹起个饺子，却递到她嘴边：“吃吧。”
乔念念愣了愣，其实她已经吃过了。
这个年代的肉金贵，饺子基本都是买猪板油回来榨出油，将油炸剁碎了混着白菜做饺子馅。
虽然香，但吃三四个就会发腻。
但看眼前男人的眼神，她还是咬了一口：“我吃不下了。”
程志刚将另一半塞进嘴里：“你真好养活。”
打趣似的话被他一脸正经的说出来，让乔念念有些失笑。
她坐下，看着男人快却干净的吃相，缓缓开口：“你说，国家有可能恢复高考吗？”
闻言，程志刚手一滞，好半天才回答：“看上头出不出政策。”
顿了顿，他抬起头继续说：“如果真的恢复高考，你就去试试吧。”
听见程志刚这么说，乔念念准备好的话一下就没有说出口的理由。
她以为程志刚会很介意自己高考的事……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越是这样大度，反而让她有些不安，好像有些害怕他像之前那样，不在意自己。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你是我媳妇，又不是包身工，我不会限制你选择的自由，而且你是知识分子，想上学很正常，只是上头政策还没下来前，你不许乱来。”
程志刚吃下最后一个饺子，拿起饭盒去厨房。
乔念念愣着，耳边还回响着他刚才的话。
望着厨房里那挺拔的身影，眼眶突然有些酸涩。
她两辈子其实没做过什么特别好的事，却遇上了程志刚这么好的人……
夜渐深。
经不住程志刚的撩拨，乔念念半推半就地再次缴械投降。
起床号响起，程志刚神清气爽地穿好衣服，看着床上累的正熟睡的人，眉眼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额发，放轻脚步离开。
乔念念只觉自己睡了很久，意识已经清醒，可身体就是不愿动。
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叩叩叩！’
她坐起身穿好衣服，揉着酸痛的胳膊去开门，心里忍不住想谁会来找自己。
门一打开，一道清亮的嗓音便传来。
“程大哥，我给你带了……”
外头的女兵话说一半，目光立刻诧异而警惕。
“你是谁？怎么会在程营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