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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从太和殿回来,我就烦闷不已,每次看到漪澜殿外摆着的几盆菊花,我的心里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来气,那菊花像是在提醒我那日的委屈不快。
然而,我却又不能随心所欲地关闭宫殿,将自己与世隔绝。若是真的那样做了,恐怕会引起无数人的猜疑,他们或许会认为我因为某种过错而自觉向皇上请罪。
而且赵韫若是得知我闭宫的消息,恐怕会第一时间联想到我不服从他的说教,故意与他作对。到时候,不仅我会受到责难,恐怕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受到牵连。
“夏荷!”我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
“娘娘有何吩咐?”夏荷跑进来问道。
“去找人将院子里的菊花全部搬走。”现在只要看到这些菊花,都会让我联想到太和殿的种种。
夏荷有些惊讶道:“这……全部搬走吗?”
“对,全部搬走,看见这些我头都是疼的。以后永福宫不准出现一朵菊花。”我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我屋里的那些菊花茶,你们几个就分了吧,以后菊花茶也不要上了。”
夏荷恭敬的回答道:“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我看着那些小太监们忙碌的搬着花盆,感觉挺对不起的,因着我的不喜就让别人忙前忙后。
“夏荷。”我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夏荷,“”一会儿给他们一人一两银子吧。算是补偿他们的辛苦。”
夏荷愣了一下,然后点头:是,娘娘。奴婢明白了。”
我命人将菊花送回上林署花木局的事宫里的三大巨头都没说什么。不对,皇后娘娘还是有所表示的,皇后第二天命人送来了木芙蓉,将永福宫重新装扮上。
不光是我的永福宫,钱德妃钱柒柒的昭鸾宫、周修容周簪的重阳宫、孙婕妤孙照音的景秀宫、李嫔李澜妤的锦宁宫,也都换上了新的花卉。每个宫殿的花卉都不一样,各具特色。
皇后娘娘对外说的是:皇上守孝快结束了,是时候装扮一下后宫,让皇上进后宫时眼前一亮,心情愉悦。
我心知这是皇后娘娘在帮我善后,我不知该如何回报。
春芽轻声问道:“娘娘在烦恼什么?”
我微微叹息:“我在想,该送些什么给皇后娘娘。”
春芽听后,思索片刻道:“娘娘,您最近的绣品做的不错,可以送皇后娘娘一个您亲手绣的帕子。所谓礼轻情意重,送什么都比不上您亲手做的有诚意。”
春芽的话让我豁然开朗。
“对呀,皇后娘娘喜欢梨花,我的梨花绣得还不错。春芽,你真是聪明。”我兴奋地拍了拍春芽的手背,催促道,“快来和我一起选一块上好的帕子,再帮我看看用什么线。”
春芽微笑着看着我说:“娘娘别急,您这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先吃点东西再选吧。”
“哎呀,我想明天就送给皇后娘娘。”刚说完,我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春芽关心道:“娘娘,您就是自己不想吃,肚子里的孩子也该饿了。”
我无奈地笑道“你说得对,是我太心急了,先备膳吧。”
春芽笑着告退。我看着那娇艳的木芙蓉在阳光下绽放,给永福宫带来了别样的生机。
吃完饭后,我拉着春芽一起挑选帕子和线。梨花花色洁白如雪,花药通常是深红色或者紫色。绣在淡蓝色或者淡黄色的帕子上都很不错。在春芽的建议下,我选了淡黄色的帕子。
绣品完成已经是深夜,我看着月光下栩栩如生的梨花心中充满了满足。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地起床,亲自将绣好的帕子送到了皇后娘娘的延春宫。今日不是请安日,故我去时皇后娘娘还没梳洗完毕。
柳絮出来迎我进去,皇后娘娘见我进来后,转头笑道:“今日来的好早。”
皇后还未施粉黛,却已是清雅绝俗。
我正要向皇后行礼,却被制止:“行了,又没有外人在,就别多礼了。”
“我还未装扮,你今儿来得早正好帮我选选。”
我看了看打开的首饰盒,突然,一支掐丝梨花蝴蝶簪吸引了我的注意,那簪子上的梨花与蝴蝶栩栩如生,让我想到今天要送的手帕。
手帕上绣着精致的梨花图案,与这支掐丝梨花蝴蝶簪相得益彰。我微笑着拿起簪子,轻轻插在了皇后娘娘的发间。皇后娘娘低头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支簪子我还真没什么印象。”
“这簪子是昨个儿司珍房送来的。”柳絮在旁解释道。
皇后对着镜子照了照:“你搭配的真是别致,难为你在这堆华丽的首饰中选中它。”
“皇后娘娘谬赞了,也要娘娘好看,妾才有的发挥。”我将帕子递给皇后道,“也是凑巧儿,妾想着娘娘喜欢梨花,昨个绣了个帕子也是梨花的。”
皇后仔细地看了看帕子上的梨花,然后微笑着对我说:“你的绣工真是越来越好了,这幅梨花绣得栩栩如生。”
听到皇后娘娘的夸赞,我心中充满了喜悦。
皇后抚摸着帕子上的梨花感慨道:“这要当娘的就是不一样,当年刚进太子府的时候你那绣品可是让李嫔嘲笑了好久。”
这也是我虽然爱美人却与李澜妤一直相互不搭理的原因。
那时我们都刚进太子府,每日无所事事,我想着将闺阁时不曾精通或者不会的东西学学打发时间。便从我不太擅长的刺绣开始,我绣成的第一个作品,在请安结束后就迫不及待的分享给当时的太子妃现在的皇后。结果被最后一个走的李澜妤看到,好一顿嘲笑。
当时年轻气盛,听不得讥讽,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当时在场的人都傻了,李澜妤也没想到我会直接动手,呆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还手。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而且她一个娇滴滴的世家小姐怎么会是我这个耕读家庭出身的小妞的对手。
总之与李澜妤的这场战役,我是赢了,但是我也被禁足了三个月,罚抄道德经十遍。李澜妤虽然没被罚,但是她那脸没个几个月也是别想出门见人的。
“皇后娘娘怎么又提起这事儿了!”我面色羞恼。倒不是因为当初刺绣不好的事被再度提起,而是因为我觉得那次打架我不算全赢,李澜妤的脸是被我打得见不得人,但是她也阴毒,掐得我胳膊和腰上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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