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五两下扒开首饰,将玉佩拿在手上。罧
脑子里嗡嗡作响。
满脸不可置信,眼睛死死盯着手上的玉佩,怎么可能?
当初玥玥救他之后,他迷迷糊糊地的把这块玉佩给了玥玥,想以此作为将来相认的信物,后来沈玥前来找他,一切详情都对的上,唯一就是这件信物失去了踪迹。
沈玥说她第一次面临这种情况,慌乱之下,不晓得把玉佩给丢在哪了。
他听完也就没再在意。
可现在,这块玉佩,却离奇出现在沈青言的首饰堆里。
“侯爷。”罧
管家也看见了他手上拿着的玉佩。
这块玉佩是老侯爷给侯爷七岁的生日礼物。
可在侯爷十岁的时候,却不小心摔坏了。
后来没多久,老侯爷战死,侯爷伤心欲绝,一直将这块摔坏的玉佩随身带着,从不离身。
直到五年前,侯爷遭人暗杀出事,这块玉佩才失去了踪迹。
“夫人走后,这里再没别人进来过,她走的时候,只带走了属于她的轻巧物品,其他没带走的,夫人让老奴随意处置。老奴没让人动,想着等侯爷回来再做处理。”
满腹疑惑的管家,实话实说。罧
顾西岑的手,握紧又松开,关节随着张合,咔咔作响。
神情凝重,胸口因为呼吸急促,急剧起伏。
将玉佩捏在手心,疾步如风的来到皓月园。
不等人通报,掀开珠帘,直接走进内室。
沈玥正怡然自得的靠在榻上,吃着果脯,看着话本。
乍然看见他进去,短暂的怔愣之后,丢下手里的话本,跳下榻,飞扑向他。
顾西岑敏捷的闪身一躲,伸出一个胳膊,拦住她。罧
“侯爷,你这是怎么啦?”
扑个空的沈玥,讶异的看向顾西岑。
以前她每次朝他扑过去,都会接住她的人,今天居然把她推开。
“我身上脏。”
顾西岑头一次对沈玥说谎,眼神有些飘忽的闪了闪。
沈玥这才看清,顾西岑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还冒着酸味。
靴子上,都是泥土的痕迹,下颌也尽是胡茬。罧
心里顿时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回来连洗漱都来不及,就急着前来看她。
比裕王那个花心大萝卜好不知道多少倍。
她当初怎么就昏头居然丢下顾西岑这门亲事,跟他跑了呢。
幸好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眼波流转,风情无限:“人家又不嫌弃。”
嘴上说着不嫌弃,但也的确没有再靠近他半步。
顾西岑心里有了疑惑,再看沈玥时,打量她的眼神,不觉的就多了几分的探究。罧
也因此,将沈玥脸上的每个神色变化,都清清楚楚的看看在眼里。
仿佛曾经遮盖在眼里的云雾渐渐散开。
清清嗓子。
“我回来的时候,跟诚王说起当年你救我的事,我记得当时我给了你一块玉佩。你还记得那块玉佩是什么样的吗?”
这?沈玥眸光一闪,当初她对顾西岑是怎么说来的?
努力回忆一下,噘噘嘴,嗲声嗲气地:“侯爷,都那么久了我哪里还记得清楚,再说当时急着救侯爷,也没功夫细看。只恍惚记得,是块精雕细刻的和田玉佩,玉佩质地清润透亮白皙,触手生温,不是凡品。
至于上面雕刻的图案,我就真不记得是什么样的了。”罧
沈玥极尽可能地往好里说,身为侯爷,带的肯定是好的。
殊不知,顾西岑脑袋气血逆向冲向头顶,瞬间彻底清醒。
白皙?明明是块青玉好不好。
深吸口气:“你休息,我回去洗漱。”
“好,一会我叫人做好饭菜,等侯爷。”
“不必,洗漱之后,我还要进宫一趟,这几天事多,就先不过来,等忙完这阵,在好好的陪你。”
“侯爷正事要紧,我会在这好好等着侯爷的。”罧
顾西岑回到书房,再也憋不住的怒吼一声,将书案上的东西,全都扒拉到地下,一向自负如他,竟然也有让人骗的时候。
还骗的这么惨。
“顾明。”
他怒吼一声。
穿着一身黑衣的顾明,从暗处闪出来。
“你去查五年前,本侯受伤那段时间,沈青言跟沈玥在哪,还有,再查下沈青言在沈家过的如何,不论大事小事,都查。”
顾西岑捏着那块玉佩,牙齿都快咬碎。罧
呆坐到半夜,松开手,玉佩残缺的一角,刺进肉里,那块皮肉已经暗紫淤血。
洗漱之后,又来到青兰院。
躺在光秃秃的床上,尽管身体很累很疲乏,想睡。
可脑子却不受控制的,反复闪现这三年来跟沈青言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以为,这三年没怎么跟她见过面,能记起的东西很少。
可真的回想。
发现其实并不是他想的那样。罧
他记得她根据时令变化,给他制作的各色花茶。
有香椿时,亲自下厨给他做的香椿炒鸡蛋,香椿饼。
每个季节,给他亲手缝制的衣衫,鞋袜荷包。
知道他要熬夜,叫人送来的夜宵。
点点滴滴,无比清晰的放大恍若昨天。
天明。
管家看见他从前夫人卧室出来,惊的站在那,连问安都忘记。罧
“叫人按照夫人走之前的布置,布置好。”
顾西岑轻飘飘丢下一句。
管家回望下空空的屋子。
一个不太好的念头,浮上心头。
紧皱的眉头打结,半天不曾舒展。
两天后,顾西岑看着案头厚厚的一叠资料。
心就跟钉子做的筛子筛过,到处都是透风的孔洞,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个什么味道。罧
自己从小就聪慧异于常人,顺风顺水如天之骄子般长大的,却偏偏让这样一个满嘴谎言的女人,迷惑心智给欺骗。
眼盲心瞎看不到真心对他好的人。
怎么想怎么憋屈,满腹苦涩憋的无处诉。
叫来顾明,叫他去查沈青言的下落。
须臾。
又叫人把沈玥叫过来。
“玥玥,你还记得我当初给你的那块玉佩是什么样子吗?”罧
面带喜色进门的沈玥闻言,神色一僵,这不是前两天才问过,怎么又问,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
眼珠一转惴惴不安地,绞着手帕:“侯爷,我那天不是说了吗。”
顾西岑敲击桌面的手,骤然停下。
静静的注视着她,语气平淡无波:“你回去收拾一下,我等会叫人送你回沈家。”’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