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瑞被问得冷汗直流,他支支吾吾地回答道,“这……这……”
他目光躲躲闪闪,不敢与战晏殊对视。
这时,林萱儿又走了上前,媚眼如丝地说道,“回殿下,我姐姐从前在府上的时候是家中的掌上明珠,确实有时候任性了一些......”
她话还没说完,一旁的白世杰便打断了她的话,“这位是?”
“这是贱妾。”谢景瑞回道。
“呵,谢府可真是有规矩的,主子说话,一个小妾都可以随意插言,看这通身的气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当家主母呢。”白世杰翻了个白眼。
此言一出,众人又打量起林萱儿,只见她一身华丽的绸缎衣裳,颜色鲜艳,绣着精美的花纹,看起来十分昂贵。她的发髻高高挽起,插着几支金钗和珠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般大户人家的主母也不过如此打扮了。
方才进府的时候,确实有几个眼拙的将她认成了谢少夫人。
谢景瑞被白世杰的话说得面红耳赤,慌忙低头,连连道歉,“世子说得是,让您见笑了,我会回去严加管教,绝不让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站在一旁的林萱儿听到白世杰的话,更是感到一阵羞愤,她咬着嘴唇,瞪了谢景瑞一眼,然后带着一丝不甘和愤怒,转身退了下去。
白世杰冷冷地扫了谢景瑞一眼,嘴角勾起一丝不屑。
他转而对战晏殊说道,“殿下,看来谢家确实需要好好整顿一下家风了。"
战晏殊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林婉儿,她悠闲地坐在一旁,手中捧着一杯清茶,偶尔抬头看看场中的众人,仿佛在欣赏一场好戏。
“谢少夫人,谢府如此混乱,你这个当家主母难道一定责任也没有吗?”战晏殊说道。
林婉儿淡定地说道,“殿下有所不知,如今谢府的管事权早已不在民妇手中了,谢府庶务如今是萱姨娘在打理。”
她的话音刚落,谢老夫人便插话道,“那不也是因为你不愿意打理,所以才交给萱姨娘的吗?”
林婉儿正欲再次开口,战晏殊却是烦躁地开口了,“你不必多言,谢府如今一片混乱,你这个当家主母难辞其咎。若不是你无能,谢府何以至此?
你作为谢府的当家主母,行事嚣张,既不孝长辈,又不愿担起当家主母的责任,你觉得你还好意思留在谢府吗?”
林婉儿心中一阵好笑,说她行事嚣张?她有他嚣张吗?满京城谁不知他六tຊ皇子就是一个谁也惹不起的混世魔王!
“殿下是何意?”林婉儿问道。
战晏殊声音冷硬道,“你别在这里狡辩了!你就是一个不孝的恶妇,谢府不需要你这样的主母!谢府早该休了你了!”
这战晏殊怕不是吃饱了撑的吧,竟然是为了撺掇谢府休妻,林婉儿哭笑不得。
谢老夫人此时又上前打圆场道,“殿下,您言重了。虽然婉儿在府中的行为确实有些失当,但我们谢府也不是容不得人的。她毕竟是谢家的媳妇,我们还是要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谢老夫人心中的盘算是谢府本就没打算休妻,战晏殊此时当着林婉儿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此刻说几句维护林婉儿的话,日后也好再以此拿捏她。
“老夫人你就是太心软了,才纵容的谢少夫人在府上如此蛮横。这样的恶妇,谢府可真是留不得啊!”
林萱儿心中暗喜,方才的羞愤一扫而光,只要林婉儿被休了,那么谢府当家主母的位置非她莫属。
“殿下,这是谢府的家事,你即使身为皇子也无权干涉吧?”林婉儿淡淡地说道。
“谢少夫人不是爱说公道自在人心吗?本皇子今日也为谢府主持一下公道。”
“殿下所谓的公道便是不问缘由,便撺掇人家休妻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毕竟战晏殊声名在外,满京城还没有几个人敢这么跟他说话的。
战晏殊的脸色微变冷冷地说道,“谢少夫人,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林婉儿毫不畏惧地回视战晏殊,“谢府的家事,应该由谢府自己来解决。谢府若是要休了我,总要给我一个休妻的理由吧。”
她说完,转身面对谢景瑞,“谢景瑞,你要休了我吗?”
谢景瑞被林婉儿的话问得有些措手不及,他原本以为林婉儿会在战晏殊的压力下低头认错,这样他就可以顺水推舟,展现自己的大度与宽容。
这样一来,他既可以维护谢家的颜面,又可以让外人了解
林婉儿的恶名,日后,他若做出什么选择来,外人只会认为是他受够了她的欺压。
可她竟然如此强硬地对抗战晏殊。
他看着战晏殊阴沉的脸,心中忐忑不安,若是林婉儿真惹怒了这个混世魔王,这位权势滔天的六皇子一旦迁怒于谢府,那谢府可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想到这里,谢景瑞立刻板着脸,“殿下说得对!你若再不知悔改,我谢府断是不能留你的了!”
林婉儿并没有被他的话所吓到,反而淡淡地回应道,“休妻也要有章程,既然如此,那你便将林谢两家的族长请来,再把当日做媒的媒人一同请来做见证。”
谢景瑞听林婉儿这么一说,倒是先慌了,他可是并没有真的打算休了林婉儿,毕竟,这林婉儿对他的未来还有很大的益处。
他只是想通过这番话威胁林婉儿,让她收敛一些,以后在谢府再乖乖听他的话。
见谢景瑞犹豫,白世杰摇着扇子走了过来,煽风点火道,“谢公子,有六皇子与我等为你作证,你还怕这个恶妇做甚?待你休了这恶妇,回头再娶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岂不是更好?”
谢玉兰也紧跟着上前,附和道,“是啊,哥哥!林氏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若是不休了她,以后我们谢家的颜面何存?”
她翻脸倒是挺快,此时连嫂子也不叫了。
谢景瑞被妹妹的话说得更加心烦意乱,他若休妻,武定侯府定不会放过他的,但今日六皇子突然跑上门来让他休妻,他委实也看不透到底是为何。
见谢景瑞迟迟不说话,林婉儿却又开口了,“谢景瑞,我自嫁入谢府以来,向来恪守本分,尽心侍奉长辈,照顾叔姑,打理内务,自问无愧于谢家。请问我犯了七出哪一条,竟让你有休妻的念头?”
她微微抬起头,目光直视着谢景瑞,继续说道,“在我林婉儿这里,休妻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有和离和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