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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宝林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有些慌张
  她还是第一回跟皇上说这么多话,生怕自己不小心就表现的不好。
  拿着手帕子捂着胸口压了压,慌乱撞上永嘉帝的眼神,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永嘉帝等了片刻,开口道,“你只管说,只要真实,朕都不追究。”
  “皇……上,那天臣妾在后山……”张宝林这才倒豆子一样把这几天经历的事情说了出来,也因着有永嘉帝在,让她分外觉得安心。
  永嘉帝听着张宝林的话,眼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看得张宝林说着说着,都快没底了。
  “皇上,旁的事情,臣妾都不知道该如何,但我肚子里的孩子,他能平平安安生下来吗?”
  “朕的孩儿,当然能。“永嘉帝看着她的无措,语气冰冷而平淡,把外头的董贤妃唤进来,吩咐道:“贤妃,张宝林腹中的胎儿,就交给你了。八个月后,朕要看到一个健健康康的婴孩出来。”
  见永嘉帝站起来,像要离开的意思,董贤妃赶紧追问道,“那皇上,臣妾有个请求,臣妾能否将张宝林安排到臣妾宫里来住着,臣妾平时也忙,不在跟前看着,臣妾心里总是不安啊。”
  永嘉帝看了她一眼,“朕既给了你理六宫之权,这些事,你自然可以自己做主。”
  “是。臣妾定不负皇上所托。”董贤妃这下心里有底了。
  后宫从来不缺争宠的人,皇上对这件事最后的定夺,她可以等。
  但眼前,张宝林肚子里的龙种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不问永嘉帝怎么处理,只问了能不能把张宝林接过来。
  其他的事情,总要让他先耳听八方,自己调查过后再决定。
  方才永嘉帝过来,这宫里也只有张宝林和她,其他人都回去了。
  董贤妃心里想着,就算旨意还没有下来,做了亏心事的那些人心里,也早就该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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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温昭仪宫里,确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自从回了宫,她就饭吃不下,觉睡不着,一直打发侍女公公去董贤妃宫里打听消息。
  “怎么样?皇上去看了那张宝林没?”
  一个急匆匆回来的小公公喘着气说,“皇上进董贤妃宫里去了。”
  听到这话,温昭仪更加睡不着,站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就等着下一个公公回来传话。
  “都是那个贱人,那个秦柳瑟一定是看出来了,和张宝林演戏设计我呢!”温昭仪气得头大。
  “真是贱人一个,还有那个张宝林,怎么跟个猪一样命大,那样都没摔死她?农妇的田地就是肥沃!这都还能留在肚子里!”
  侍女在一旁安慰她,“昭仪娘娘,那个张宝林原不过就是孟才人的侍女,听说家中就是一农户,比奴婢还不如呢,自然贱命一条,命硬了些。”
  做奴才的,除了张宝林那些被父母换成银子卖给人牙子的,还有她这样的家生奴才,父母是奴才,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奴才。
  不过见惯了荣华富贵,家生奴才也有了小姐脾气。
  温昭仪哼哼道,“一个地里刨食的,也想来跟我平起平坐,做她的美梦!这种肚子里生出来的,我都替皇上的孩子丢脸。”
  “那可不是,昭仪替她早点了结,不过是替她做好事,她还得谢谢咱们昭仪,不让她的孩儿一生下来就被人看不起。”
  温昭仪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也不会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设计这一出。
  那边迟迟没有风声过来,一朝没个定落,温昭仪就坐不下来。
  “也不知道皇上知道了会如何,会不会龙颜大怒?”温昭仪担忧。
  侍女劝她,“这件事情又没有成,张宝林肚子里的肉也好好的,就算有疑心,也没有证据证明就是昭仪,昭仪怕什么?越是怕,越容易被人看透了。而且皇上是老爷的学生,总是要看在老爷的面子上的。”
  温昭仪听了才坐了下来,刚坐下,院子里就有小公公跑回来了。
  气喘吁吁地喘不过气来,温昭仪立时又坐不住跳了起来,“如何,可是董贤妃宫里有什么动静?朱万喜往这边来了吗?”
  小公公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是,不是。”
  温昭仪气急,一脚踢到小公公脸上,“狗奴才,还不快说,卖什么关子。”
  小公公心想他没有啊,他就是一路小跑回来,真的快上气不接下气了。
  忍着快要断气的劲儿,断断续续说,“回昭仪,那边没有什么动静,皇上在董贤妃宫里坐了一会,就出来了。奴婢瞧着,也没见里面有人发火的样子,董贤妃也没动静,立刻就回来给昭仪报了。”
  没有发怒,温昭仪这才顺了心坐下去。
  旁边的侍女一脸得意,“奴婢说得对吧,皇上怎么会在乎那个下贱胚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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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嘉帝出了董贤妃宫里,就直奔舒月轩去。
  不过此刻秦柳瑟并不知情。
  因着早上又是摔倒又是受伤的,衣裳都脏了,回到舒月轩,秦柳瑟立刻就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对着镜子瞧了好半天伤口,吃了午饭,小憩一会儿起来,依旧又坐在了妆奁前盯着自己的脸。
  真是作孽,
  永嘉帝到舒月轩时,就看见秦柳瑟穿了件素色的袍子,对镜而坐,嘟着小嘴,一脸不太开心的样子。
  秦柳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额头的伤口,手里拿着药,心塞地想着,若是真的留下疤痕怎么办。
  “怎么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一脸苦相?”
  手里的药膏被人抽走,秦柳瑟看着镜子里突然闯进来的男人,不是永嘉帝又是谁?
  “皇上懂什么,臣妾无才无能,也不聪慧,也就这张脸了,要是这脸上破了相,臣妾还拿什么讨皇上欢心?”虽然永嘉帝来得很惊吓,但是能猜到他今日会来,秦柳瑟脑子转的快,很懂得适时卖个惨撒个娇。
  永嘉帝捏捏她的鼻尖,“你就这么看朕,朕有这么肤浅?”
  秦柳瑟抬头嗔了永嘉帝一眼,这种时候调情倒是厉害,又垂下眸子,娇嗔道,“难道不是吗?”
  难道永嘉帝看中的是她的灵魂?
  想都知道不可能,满打满算,她侍寝的日子,两只手就数得过来。
  永嘉帝没有接话,他确实是馋她的身子脸蛋,因此看她额头的伤口,也有些心疼。
  永嘉帝拿着上药的棒子,从药膏里取了一些药,轻轻替她涂在额头上。
  “这么好的皮肉,留了疤确实可惜,回头朕让人把西域进贡的几盒美肤膏给你送来,有奇效。”
  秦柳瑟说了句谢谢皇上,心里又在想着,只要是没有旁人在场,两个人独处的相处时光,永嘉帝真就像一个极好的情人,或者是丈夫一样。
  只不过她只有他这一个丈夫,狗皇帝却那么多妻子,真是亏大了。
  也不知道他对着旁的那些后宫佳丽,是不是也是这般?
  这般宠你时,就好似你是他掌心的明月一样。
  永嘉帝在她颈边嗅了嗅,让秦柳瑟有些脸红,赶紧推了推他,她可不想带着伤口做那事,到时候要流汗什么的,再扯到伤口,有她好受。
  而且这才大白天,日头只是快要西斜了而已,永嘉帝怎么就开始兴致高涨了?
  想来,好像自从那日他替她用手……就没召人侍寝过。
  想到这里,秦柳瑟就又红了脸,她本是不想去想这些事的。
  只是那日也在这屋里。
  此时,又只有两人,永嘉帝身上的男子气息太浓,又极为直接,只有两人在一起,气氛暧昧起来,弄得她总是不由自主就想着那些事。
  “爱妃在想什么?”
  这是永嘉帝第一次喊她爱妃,秦柳瑟努力控制住心里的疑惑,淡淡道,“臣妾在想,皇上去看过张宝林没有?”
  永嘉帝挑着她的下巴,“就这么关心别人,也不关心一下你自己?”
  秦柳瑟一张脸明媚动人,“臣妾这不是没事吗?是张宝林这两日,受了不小的惊吓,她需要皇上的关心。”
  永嘉帝不欲聊这些,拉着她的手,道,“朕还没谢过爱妃保全了朕的孩儿。”
  秦柳瑟眼带惊讶,似乎十分没想到一般,“皇上相信臣妾?”
  永嘉帝捏了捏她的脸,“朕还不老,不糊涂。”
  后宫嫔妃争宠的手段千奇百怪,在皇宫长大,又当了王爷娶了妻,纳了不少美人,现如今当了皇帝,女人更多了。
  这些争宠的手段,永嘉帝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搭理。
  但是像今日这般,想要残害龙嗣,又想祸害别人的,永嘉帝不会坐视不理。
  秦柳瑟心里打着鼓,虽说她早就猜到狗皇帝会相信她,但心里也不安,就怕永嘉帝会觉得她是将计就计,故意不直接在知道张宝林怀孕时就说出来。
  秦柳瑟搂着永嘉帝精瘦有力的腰,呐呐道,“臣妾那时,是没想到张太医一个为皇上效力的医者,居然都会这么做,想来是有人指使,这才将计就计。”
  秦柳瑟无辜地眨着眼睛望着永嘉帝,“皇上不会怪罪臣妾吧?”
  说了也不等永嘉帝答复,又扭着脑袋埋在他胸前撒娇,“臣妾不管,臣妾不管,皇上一定不会怪罪臣妾的。”
  永嘉帝笑了,轻抚她的脑袋,“朕自然不会这样糊涂。”
  若非如此,今日他失去的,不止一个孩子,还有眼前这个女人,永嘉帝知道自己是舍不得的。
  他对一个女人的新鲜期一向无法长久,秦柳瑟才伺候他没多久,不知未来如何,但眼下,绝没到腻了之时。
  跟过他的女子,他腻了虽腻了,但只要不作妖,即使腻了,他也会给她应有的外界看来的荣华富贵,不会亏待。
  如今看来,那温昭仪着实自以为是了些。
  秦柳瑟抱着永嘉帝撒了会娇,本只是想把他多抓在手里一点,没想到直接把狗皇帝惹火了。
  感受到他兴致起来时,秦柳瑟立刻从他身上弹开。
  狗皇帝,怎么这么容易擦枪走火!
  “你不想服侍朕?”永嘉帝低哑着声音道,“那日的伤还没好?”
  “当然好了!”秦柳瑟拿走他想要替自己验伤的手,在心里大骂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嘴上弱弱说,“不是臣妾不想,是不能。”
  永嘉帝把她抱着坐在自己怀里,因着两人身高差距,身型差距本来就大,这一抱,秦柳瑟着实有安全感,也叫进来倒茶水的明月也红了脸。
  “因何不能?”永嘉帝很有闲情逸致听柳瑟说话。
  待到明月退出去,秦柳瑟才开口道,“一来,是臣妾受伤了。”
  秦柳瑟摸摸额头,“臣妾不想用这副丑态伺候皇上,怕自己伤口疼,也怕伺候皇上时又伤到了,到时候怕别人又要说臣妾带伤上阵了。”
  “她们不敢。”永嘉帝淡淡说。
  秦柳瑟心想当着面不敢,谁知道心里和背后怎么编排的呢,虽然她确实不在意,但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二来呢,是皇上难道不知道这次臣妾为何也被设计进去了?”秦柳瑟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为何?”永嘉帝给秦柳瑟喂了口茶水。
  “那自然是皇上这阵子太宠着臣妾,臣妾太招眼了呗。”秦柳瑟抱着永嘉帝的脖子撒娇,“皇上,你还是雨露均沾的好。”
  “你倒是看得开。”永嘉帝淡淡道。
  秦柳瑟闻言,立刻狗腿地道,“虽然臣妾舍不得。但皇上这段时日总是召幸臣妾,也给臣妾树了不少敌呢。”
  “那便怪朕?”
  “皇上……皇……”秦柳瑟趴在他肩膀上,柔若无骨地撒娇。“你就等臣妾伤好了嘛。”
  软磨硬泡了一会儿,永嘉帝终于点头今夜不翻她的牌子了。
  可秦柳瑟还没来得及谢恩,就被永嘉帝捧着脸,捏着下巴,嘴对上嘴,毫不留情地纠缠起唇舌来。
  秦柳瑟一阵慌乱,还夹杂着一股香茗味,背后被他一只大掌撑着,着实毫无选择的余地,只能任人取舍。
  待到快没气,永嘉帝才在换气的间歇跟她说,“许你了,等你好了,朕才能尽兴,但也得补偿一下朕。”
  秦柳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奈何永嘉帝技术高超,后面她也便顺从本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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