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煜：“没有。”
　　李微歌看着这条信息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时间。
　　是凌晨三点，而不是下午三点。
　　“怎么还没有睡觉，在做什么？”从梦中醒来，她忽然想和他聊一下天。
　　顾君煜：“躺在床上。”
　　躺在床上做什么，她有些疑惑，片刻后才想起，普通人躺在床上不是玩手机就是做别的事，而他的躺在床上，就是单纯的躺着，什么事也不做。
　　大概率是在发呆。
　　在她八岁的时候，顾君煜有过一次在她家里过夜。
　　说是过夜，其实也就是他缠着自己，不愿回家。
　　江淑芳刚把他们分开，顾君煜就又捶脑袋又大叫地发病，没有办法，只能把他留在她家里。
　　那时他和她睡同一张床，半夜她被尿憋醒，睁开眼睛就看见他那双圆碌碌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你为什么不睡觉？”小微歌问他。
　　小君煜说话还不流畅，磕磕绊绊：“我在……睡觉……”
　　“不对，睡觉是要闭上眼睛的。”小微歌伸出小爪子盖上他的眼睛，“就像这样。”
　　见他眼睛动了，她马上说：“不许睁开。”
　　小君煜听话的不动了，她也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慢慢的，两个人都睡着了。
　　李微歌想起那段时光，轻笑了两声，给他发去信息：“睡觉要闭上眼睛。”
　　顾君煜：“我知道，微微教过。”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句话里带着几分骄傲。
　　“那现在就闭上眼睛乖乖睡觉吧。”李微歌发了一个熊猫妈妈摸着熊猫宝宝脑袋，哄睡觉的表情包。
　　虽然他看不懂，但她总觉得这个表情包很符合此刻的意境，就发了过去。
　　她现在可不就像是在哄孩子睡觉的老母亲嘛。
　　收到表情包的顾君煜也确实疑惑了一瞬，他能明白每一个字的意思，但却不明白这些图片的意思。
　　不过，摸脑袋？
　　他的眼睛倏地亮起，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微微想摸他的脑袋！
　　黑暗之下，他的脸颊泛起一片红晕，盯着那个表情包看了良久。
　　久到李微歌又重新睡着，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同样是一个摸脑袋的表情包发了过来。
　　……
　　两天后，李母给李微歌打了个电话，聊到上次体检的结果。
　　“你说说你爸，让他平时注意身体健康，别乱吃外面那些东西，他不听，这次下好了，吃出病来了吧！”
　　听见李母的控诉，李微歌心里咯噔了一下，即使有预警，她也还是不受控制地慌了。
　　“怎么了……爸爸得了什么病？”她的嗓音发颤。
　　“不就三高吗，你妈就跟得了绝症一样，这不让我吃，那也不让我吃。”李父插话进来，向女儿控诉。
　　“医生就是说让我管着你，健康饮食，锻炼身体！以后什么油炸食品，菜啊，都不准吃！让我看见一次就没收你的私房钱。”李母厉声斥道。
　　得知不是肺癌，李微歌这才松了一口气，对于控制饮食，她当时也是站在母亲那一头的：“妈妈说得对！”
　　她帮腔道：“妈，你顺便再让爸把烟戒了，吸烟有害健康。”
　　李母点头：“说得对！”
　　李父：“……”
　　人生的乐趣没了。
　　——
　　p.s
　　（小剧场三）
　　小微歌夜里本来是想上厕所的，谁知教完小君煜闭眼睡觉后，就把上厕所这件事忘了。
　　结果第二天，她尿床了。
　　李母啧声摇头：“哪个小孩子八岁了还尿床的，羞羞。”
　　小微歌一听，哇一声哭了起来。
　　小君煜木讷的脸上第一次浮现着急的神色，拉过她的小手：“不羞不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