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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定宜很快带着白兰,到了梳子胡同。
  如梦休整一晚后,看起来状态好了不少。
  一见叶定宜就要拜下去,“夫人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吩咐,打发个人来吩咐奴婢一声就是了。”
  叶定宜拉住她,“别动不动就拜了,又没旁人。”
  “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出来逛逛。喏,这几匹料子是给你做衣裳的。”
  “这些衣裳则是我以前的,都没穿几次,你先凑合穿一阵子吧。”
  “等咱们的作坊开起来,便能随时都有喜欢的新衣裳穿了。”
  如梦忙笑,“这些衣裳和料子都够好了,别人想凑合还凑合不来呢。”
  “多谢夫人。”
  “奴婢也到此时此刻,终于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了。”
  叶定宜失笑,“你当然不是做梦了。对了,我已经让周大叔去给你重新入籍了。”
  “待会儿他还会带个大夫回来,给你检查身体。”
  “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做了检查,若有病的话就赶紧治,没有的话,当然更好更安心。”
  虽然现在还没到前世如梦染病的时间。
  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万一她现在就已经有那个迹象了呢?
  早点发现,也好早点治疗,把病根扼杀在摇篮里。
  说得如梦越发的感动了,“奴婢感激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多想?”
  “若这真是一场美梦的话,奴婢希望这辈子都不要醒过来!”
  叶定宜心里便也越发的有成就感,越发的欣慰了。
  虽然只早了不到一年,但这次的结果一定会大不相同!
  便是白兰,见如梦这般的感恩,心里仅剩那点别扭也消了。
  到得中午。
  周大叔把如梦的新户籍和大夫一并带了回来。
  见叶定宜给自己入的也不是奴籍,竟直接是良籍。
  如梦眼泪一下就夺眶而出了,“夫人,我……奴婢……”
  真的做梦都不敢想,她竟还有回归良籍这一天。
  虽然是她生来就拥有的东西,却早已不敢有任何的奢望。
  倒不想,兜兜转转还是给她回来了!
  叶定宜忙笑,“这可是高兴的事,不兴哭的。”
  “好了,先平复一下情绪,大夫还等着呢。”
  如梦这才忙忙擦了泪,等大夫进来后,配合起大夫望闻问切来。
  幸好结果果然是好的。
  如梦除了气血有些两亏,还有些不算严重的妇人病,并无其他大毛病。
  叶定宜方暗自松了一口气。
  请大夫给她开了治病和调养的方子,又额外给了封口费,再让周大叔送了回去。
  如此等叶定宜下午回到侯府时,心情都还是轻松的。
  并不像之前那样,一想到又得回、又得待这个恶心的鬼地方,就整个人都快抑郁了。
  青书和绿枝服侍叶定宜换了家常衣裳。
  随即还奉了热茶来。
  青书这才回她的话,“奴婢和绿枝牢记夫人的吩咐,无事不许咱们院里的任何人出去,也不许任何人进来咱们院子。”
  “所以咱们院里一直安静无事,夫人放心便是。”
  “但府里就听说有点热闹了,奴婢这便说给夫人听啊。听说哥儿划花了两个丫头的脸……咝,真是……”
  不忍片刻后,继续,“太夫人还把大小姐的琴二小姐的琵琶给送去了当铺。”
  “因为南北货行的人又来催了。”
  “说再不还钱,就要在大路上喊‘永宁侯府欠债不还’了,还说以后再不做永宁侯府的生意了……”
  叶定宜并不意外孟元澈还是划花了丫头们的脸。
  他本来就是这么个黑心烂肝的小畜生,当然做出任何禽兽行径都不足为奇。
  但她还是皱了眉,“太夫人就干看着不成?”
  “他动都动不了,只要太夫人不允准,他也只能空喊,喊够了自然就消停了。”
  青书沉默片刻,低声,“反正只是两个丫头而已,脸花了就花了呗,哪比得上主子的心情和身体重要?”
  “太夫人当然没必要再让哥儿不高兴……”
  叶定宜无声冷笑。
  这下看谁还敢说小畜生不是亲生的!
  她想了想,吩咐青书,“回头让人悄悄给那两个丫头送点伤药,再送点银子去吧。”
  “那,两位小姐就眼睁睁看着太夫人当她们的爱物不成?”
  “不是说那都是老侯爷还在时,亲自为她们挑选的?”
  青书道:“两位小姐自然不依,听说跟太夫人又哭又闹的,还把许妈妈都打了。”
  “但还是没用,太夫人说琴和琵琶又当不了饭吃,两位小姐将来也用不上这些,不然反倒惹人笑话。”
  “何必还白放着占地方。”
  “让婆子们硬给抱走,送去了当铺。听说好像当了五百两,总算把南北货行的掌柜给打发走了。”
  叶定宜扯唇,“虽然府里能当的早就当得差不多,只剩必须留下撑场面的大家伙了。”
  “也犯不着连小姐们的爱物都当吧?”
  “太夫人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封君,随便拔几根毫毛,从指头缝里漏点体己出来,也不止千儿八百两了。”
  “还真是宁叫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啊!”
  看老虔婆能把她的体己守到几时。
  别弄得最后体己没守住,母子母女间也反目成仇了。
  就真是现了她的眼了!
  青书撇嘴,“阖府谁不知道太夫人把自己的体己看得命根子一样?”
  “且是打年轻时就这样了,哪像夫人这般傻……咳,这般好,一心为着这个家。”
  “所以都盼着夫人能重新管家呢,因为还听说,太夫人连月钱都不打算给大家发,夏裳也不做了。”
  叶定宜嗤笑,“看吧,都知道只有我最傻。”
  “万幸我现在也醒悟了,不会再蠢到当冤大头了!”
  “青书,你告诉我们院子的人,公中给什么就吃什么,没有的也别闹腾。”
  “我事后自会给大家都补上的,由得其他人去闹便是!”
  青书忙应了,“夫人放心,奴婢都省得的。”
  虽然她和绿枝不知道夫人为什么忽然就变了,但她们是夫人的人,当然惟夫人马首是瞻了。
  接下来两日,叶定宜没再出门。
  除了早晚各去一趟嘉禧居,她都留在自己院里看医书。
  自然,她去嘉禧居也没得到好脸色。
  从郭氏到孟元澈,再到孟少茵孟少菱,都对她是毫不掩饰的怨恨和愤然。
  叶定宜却他们越愤恨,她心里就越高兴。
  毕竟亲眼看见仇人们日子都不好过,谁能不高兴的?
  直到福生来报,“夫人,查到侯爷金屋藏娇的地方了,就在保大坊的四条胡同。”
  叶定宜不由嘲讽扯唇。
  她就说吧,这狐狸尾巴迟早会露的。
  随后吩咐白兰,“今晚早点休息,养足了精神,明儿随我捉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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