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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是谁?”沈韵昕问道。
崔阿福仰头想了一会,摇了摇脑袋道:“不认识。”
沈韵昕眉头微蹙,又问:“那刚刚她们说什么了没有?”
崔阿福滞了片刻,张了张嘴,似是想到什么,又抿唇低下了头。
沈韵昕见崔阿福耷拉着脑袋不说话,想着是问不出什么了。
转头又见姜老四远远追上那两位大娘,点头哈腰一脸谄媚地说着什么,沈韵昕只觉他肯定没憋好屁。
“在外面要当心,不要人家说几句好话就跟别人走了,特别是姜老四,他说什么你都不能信。听到了吗?”沈韵昕正色道。
崔阿福见沈韵昕严厉的模样,重重地点了点头。
沈韵昕这才将午饭递给崔阿福,静静地坐在田埂边凝着崔猎户坟头上的小草芽,心里盘算着怎样敲打姜老四。
可她没注意到,崔阿福饭间时不时飘过来的目光,以及好几次欲言又止。
微风拂过稻苗,田里翻起绿色浪花,轻脆的鸟叫声此起彼伏,有些小鸟落到崔阿福身侧,啄起他不经意间掉落的饼渣。
田埂小河沟的溪水像一面镜子,照出二人的背影,却照不出二人各怀的心事。
待崔阿福吃完饭,沈韵昕心不在焉地拎着竹篮回家去了。
不知不觉间,太阳从头顶落到地头。
天上的晚霞像浣纱一般,在天空缓缓流动。
沈韵昕摆好晚饭没多久,崔阿福便扛着锄头回了家。
二人面对面吃着晚饭,沈韵昕终于注意到崔阿福的异常:这人总趁她低头喝粥的时候偷瞄她。
沈韵昕拧了拧眉,又用手擦了擦脸,疑惑道:“我脸上沾着面粉了?”
崔阿福急忙摇了摇头,又迅速低下头默默啃饼子。
沈韵昕啧了一声,这人今天是怎么了?
夜里,洗漱完毕后,沈韵昕擦干头发,神清气爽地爬上床。
不一会,崔阿福也回屋躺到自己的被窝里,侧躺着乖顺地凝着沈韵昕。
沈韵昕见状,伸手拍了拍崔阿福的侧脸,笑道:“晚安了,阿福。”
谁料,下一刻崔阿福直接握住沈韵昕的手,毫无征兆地迸出一句:“你是我媳妇。”
沈韵昕怔了片刻,眨了眨眼睛,下意识问道:“什么?”
崔阿福重复道:“你是我媳妇。”
沈韵昕拧着眉,愣愣地“嗯”了一声。
然而,让沈韵昕始料未及的是,崔阿福忽而拿起她的手覆到自己的胸膛。
感受到那紧实的肌肉,沈韵昕呼吸一滞。
还未来得及反应,崔阿福又拿着那只小手沿着胸膛、腰腹、一路往下探索。
沈韵昕宛若被惊雷劈中,整个人都呆住了。
待她感受到手上异样的触感,瞬间像触电一样猛地将手抽回,“你、你、你……”
“你”了半天,没说出所以然。
就算对一个正常人,这种行为沈韵昕都难以启齿,何况是对一个傻子。
崔阿福有些失望垂下眸,懦懦地道:“那大娘说,媳妇摸我是喜欢我,不摸我便是……讨厌我。”
崔阿福把头闷在被窝里,问道:“你讨厌我吗?”
沈韵昕瞬间懂了,想到那两人竟这样教导崔阿福,不禁在心中暗骂。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也看出来了,崔阿福的思维顶多能拿个幼儿园的文凭。
在男女的情事上,简直算是他的盲区黑洞。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个问题。
沈韵昕想了想,伸手抱住崔阿福,声线温柔道:“我不讨厌你。”
话音一落,她能感受到被褥下崔阿福的身子一颤。
崔阿福缓缓抬起头,抿了抿唇,道:“那你为什么不愿意?”
沈韵昕:……
半晌,她红着脸,咬牙回道。“你那里很珍贵,我现在舍不得摸,等以后再说吧。”
她转过身,也留给崔阿福一个后脑勺,不想再说话。
“什么时候?”崔阿福又问。
沈韵昕闭上眼,“等过年吧。”
她随口回了一句,离过年还有大半年,到时他也就忘了。
崔阿福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把手臂搭在沈韵昕腰上。
第二日,沈韵昕被叽叽嘎嘎的叫声吵醒,她起床走出卧房,打眼见崔阿福又在地上磨着小石子,她没忍住,走上前问道:“这是什么?”
崔阿福头也没抬,沉沉回了声,“珍珠。”
沈韵昕捂着嘴低低笑了声,顺着他的话又问:“阿福喜欢珍珠?”
崔阿福抬起头,一脸认真的模样,“送媳妇。”
沈韵昕怔了一瞬,眸光落在崔阿福清澈的瞳仁里。
他每天很用心在打磨的“珍珠”竟是送给她的?
谁料感动不过两秒,崔阿福又道:“送媳妇,媳妇不生气,会摸我。”
沈韵昕:……我谢谢你!
这日,沈韵昕早上多做了些饭,她告诉崔阿福自己要回趟娘家,让崔阿福带些吃的再下地,又一再叮嘱他不要跟别人跑了如何如何。
听沈韵昕说要出门,崔阿福也不像前些时候那么紧张了,他低头在沈韵昕额头轻轻一吻后,乖乖地拎着竹篮和锄头下地去了。
沈韵昕:这突来的幸福感!
待崔阿福出门,她照常去崔猎户屋里上香。
离裴傲炀滚出清河郡还有80天!
沈韵昕踌躇满志,她一定活着把裴傲炀送走。
收拾完,她挎个小布包就出门去了。
好在两个村子离得并不远,沈韵昕腿脚轻松,比那日坐轿子还更快些。
半小时后,终于看到那扇破败的院门。
沈韵昕站在门前,心里有些怅然,若不是姜老四好赌,姜家最起码也能衣食无忧。
可悲的是,哪怕他如此不堪,原主的母亲和兄弟姐妹还必须依附着他。
沈韵昕握紧拳头那么一下又松开,敲响了院门。
不一会,门开了。
沈韵昕:怎么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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