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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殿下,请用茶。”管事太监亲手奉上了茶。
  长公主端起茶盏看了一眼,转头看向了书案上那盏茶,笑道:“怎么,本公主是不配喝与宴儿一般的茶?”
  “长公主殿下恕罪,”管事太监连忙跪下,叩首道,“王爷的茶是白公公所煮,他突感眩晕,老奴方才让他回去了,只恐这狗奴才给主子们过上病气。”
  “原来如此,本公主还以为另有大师在此呢。”长公主抿了口茶,笑吟吟地从袖中摸出一卷圣旨:“昨晚丹阳胡闹,伤了宴儿的心尖人。姑姑向你道歉,这是姑姑的心意,拿着吧。”
  沈芷意双手接过圣旨,拧了拧眉,慢慢展开。
  “裴凛乃罪臣之女,依她的身份,是绝然做不得你的正妻。你向来洁身自好,既把她养在别院,想必是真心喜欢。姑姑便作主向圣上求了这道旨意,让她做你的妾室,以后她与丹阳一起好好陪伴你。”
  沈芷意合上圣旨,淡声道:“姑姑真是关心侄儿。”
  长公主看着他的脸色,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近来与我离心,觉得我管你太多。可我是真心疼爱你,我与你母亲是闺中挚友,她走时把你托付给我,我一直全心全意待你。你想想,从小到大,我几时薄待过你,哪一次不是站在你身边?姑姑只有丹阳一个女儿,也望你能好好待她。”
  长公主说着,起身慢步走向内室门口。
  沈芷意把圣旨往书案上一丢,跟上了长公主。
  “你初建府时,这里的一切都是我替你打理的。这间内室……”她扭头看了沈芷意一眼,用力推开了房门,“里面的桌椅书柜,全是我精心为你挑来。”
  她一脚踏进了内室,环顾着清寂的四周,小声说道:“十多年了,你竟一件也没换过。”
  “姑姑当年帮我建府,我怎会换掉呢?”沈芷意站在她身边,视线落在敞开的后窗上。
  裴凛从后窗翻走了。
  “你我姑侄不应该离心的,如今东宫之位空悬,你要做好准备。”长公主拍了拍他的胸口,压低了声音:“在姑姑心里,你才应该坐到那位置上。”
  沈芷意垂眸,一阵沉默。
  “好了,裴凛的事,就当姑姑向你赔罪。你喜欢的东西,姑姑一定帮你好好留着。”长公主收回手,笑吟吟地往外走去。
  沈芷意送她出去,又折返回内室。他径直到了书柜前,轻轻拉开柜子。
  裴凛抱着双膝缩在柜子里,一脸沮丧地看着他。
  她不想为妾,可圣旨已到,若她带着妹妹逃走,会不会落一个抗旨不遵,诛杀九族的下场?
  “出来吧。”沈芷意握住她的手腕,把她轻轻地拉了出来。
  裴凛抽回手,十指紧紧绞着,埋头不语。
  “就这么不愿意?”沈芷意皱眉,低声问道。
  裴凛抿了抿唇,点头:“是。”
  谁想和丹阳郡主呆在一个地方啊?这一生还不被那恶女磋磨死!
  看着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沈芷意心塞极了。突然,他一掌握住了她的软腰,把她抵在了书柜上,滚烫的唇随即碾上她的软唇。当君子真是不得趣,在裴凛面前,这君子是当不下去了。
  “本王就这么入不得你的眼?”他在她丝软的唇上碾转半天,哑声问道。
  裴凛脑子空白了一会,轻轻摇头。
  不是入不得眼,而是太入得眼了,她不敢啊。
  沈芷意捧住她摇头的小脑袋,几乎是强攻进去。裴凛的唇都有些痛了,她眸子半睁着,脑子里越来越晕乎,直到整个人都瘫软到了他的怀里。
  “圣旨已下,入不得眼,也没法子。”沈芷意有力的手臂环紧她的腰,抱着她就往书案上放,从她的唇开始,游走到她的琐骨处。
  一如他记忆里一般的香甜酥软。
  沈芷意这几日忍得快爆炸了,忍无可忍。
  裴凛的脸红了个透,结巴道:“你、你发作了吗?”
  “没有,就是念着你……”沈芷意摁住她的软腰,彻底俯了下去。
  外面响起了关闭门窗的声音。
  砰砰砰一阵乱响。
  裴凛此时有了个奇怪的念头,好像一切都是天意,她就是会遇上沈芷意……
  “还有一件事。”沈芷意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关于是粗是细,是大是小,那全是天生的,没法子。”
  裴凛眸子猛地睁了一下,飞快地抬手捂住了脸。
  老天爷啊,他那天晚上是清醒的,他听到她说话了。
  沈芷意一阵低笑,把她揽进了怀里,手在她背上抚了又抚。
  “我不娶她,莫怕。”他低低地说道。
  赐婚也是圣旨,他说不娶就不娶?
  裴凛再醒过来时,已经是半夜了,她睡在沈芷意主卧的榻上。黄昏时分,他用披风包着她,把她抱回去的。一路上一个奴婢太监也没遇上,他的暗卫早早就守在了路口,不许人过去。
  沈芷意知道她脸皮薄,没让她丢这脸。
  晚上,他叫了四次水,一口口喂给她喝。裴凛到最后累到脑子都不会思考了,她缩在他的怀里,一会儿想到娘亲,一会又想到三姨娘,最后又想到妹妹穿得整整齐齐的样子。
  有依靠当然是好事,只是这依靠不知道能靠多久。
  她害怕,她惶然,她不信男人的真心,也不敢与皇权争,她只想尽早地挣开这一切,去自由的地方去。
  门外有身影闪动,沈芷意披衣起身,去了门口。
  裴凛支着耳朵听了一耳朵,是祁容临从五公主那边回来了,五公主这几日又病倒了,所以昨日才没过来给沈芷意贺生。
  “所以,王爷又愿意用她了?”祁容临往房里看了一眼,眉头紧锁:“那为何上次发作的时候要硬扛?我明明告诉王爷,已经制好了药,让许康宁送回来,不会让她有事。”
  “说完,歇着去。”沈芷意转身就要关门。
  “皇上的影卫到了月殒之地。”祁容临抓紧拦住他,神色冷峻地说道:“他已经知道你在查你母妃的事。”
  “他们进月殒之地了?”沈芷意眸色一沉,又走回祈容临面前。
  祁容临点头,严肃地说道:“宫中来了一位神秘高人,他有月殒之地的地图。那图只有一半,但足能让他们踏进月殒之地。是否会深入,要看这高人下一步如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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