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紧紧地抱着他，靠在他的肩窝里，瓮声瓮气道：“不，你不是。你是四海列国，千秋万载就只出了一个的霍靳城。”
轰——
暗河从山腰坠落，砸在裸露的岩石上，水花四溅，阳光穿过水雾，映出一道七彩的光。
闻言，霍靳城心中有些酸涩，甚至有些想哭，他紧紧地抱着她：“我从未觉得你是小龙女。”
“那我是谁？”舒欢有些好奇地问。
“你是……”霍靳城想了想，“你是西北的高楼。”
老师说过，西北，是极远的地方；高楼，是极难攀登的地方。
如海市蜃楼，是梦幻泡影，是可遇而不可求。
可是，他偏要强求。
闻言，舒欢抿嘴笑了起来，推开他，“说得我好似冷若冰霜。”
“说什么呢？”霍靳城忙否认，“你分明是‘山中高士晶莹雪’。”
舒欢：“……”
“好了好了，”舒欢忙抬手打住，“知道你语文好，不要再掉书袋了。”说着，便蹲下来捡地上的苹果。
霍靳城也忙蹲下身来捡，接过舒欢手中袋子，牵着她的手站起身来，笑道：“我前几天看人家做拔丝苹果，我觉得挺简单的，回去我给你做。”
“好。”
……
霍靳城不会做饭，更何况拔丝苹果，留学的这些年年，全靠吃什么都不挑的嘴，以及强悍得什么都装得下的胃。
当年说给舒欢做拔丝苹果，最后是舒母孟文君孟女士实在看不下去了，亲自给他俩做的。
他对甜食谈不上讨厌，却也没那么喜欢。舒欢不同，她嗜甜如命，一点苦也吃不了，就连生病感冒，都非得吃甜的药。
舒欢吃不了苦，什么苦都吃不了。这是霍靳城对舒欢的总结。
可现在，她却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地抽，抽得霍靳城有些厌烦。
他夺过她手中剩下的半根烟，狠狠地踩灭，拉着张脸命令道：“戒了！”
舒欢抬眼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
“怎么？怕伤着你儿子？”舒欢冷笑道。
她不这样说还好，此话一出，只见霍靳城的脸黑了又黑，他真的恨不得掐死她算了。
“放心，我回来就吃药了，更何况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就算有……”
话还未说完，就被霍靳城堵了回去。
当然，是用嘴巴堵的。
他托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上去。舒欢只觉得头皮发麻，拼命地往后躲。霍靳城圈住她，将她死死地箍在怀中动弹不得。
“啪——”
舒欢好不容易抽出手来，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骂道：“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治！”
“我也觉得我有病！”霍靳城眸色深深地看着她，“一看见你我就没脑子，像个傻瓜一样，我不是应该恨你吗？舒欢。”
他将这话说得极其认真，听得舒欢心头猛颤，原本想回他一句“你以为我不恨你？”，却被他那一声沉稳的“舒欢”噎得没办法说出口。
许多年前，那个少年也是这种语气对她说，“舒欢，终南山除了活死人墓，还有尹志平那个混蛋，你没看到吗？”
她见到了，不仅见到了，还很熟悉。
她觉得自己才是那阴沟里的老鼠，明明当年可以深埋的心事，是她逼他说了出来，才酿成今天这个局面。如果当初无事发生，她与霍靳城也不至于这么互相折磨，又不得善果。
见她出神，他不由得再度覆上她的唇，不同于前几次的掠夺，而是温柔地纠缠，近似膜拜地描绘着她的唇际。缠绵悱恻间，舒欢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