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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若年闻言愣了一下。
  又是那一种酸涩的情感,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她的心脏。
  她和阿瞒大叔一块,把谢植军扛到卫生队的床边躺下。
  卫生队里有好些人。
  几个学生被狼咬伤了,伤得不重,却也急需包扎。
  里头只有两个医生,忙都忙不赢。
  程若年想去叫医生,又被谢植军拉住。
  “先让他们处理学生的情况。”
  程若年也不由得跟着他一块皱紧了眉头。
  她看着谢植军苍白的脸色,真的很怕他就这样流血流死了。
  谢植军勾着唇角,冲她安抚一笑。
  程若年一咬牙,到卫生队柜子里拿了止血药和绷带来。
  她从没处理过这样狰狞的伤口,一时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嗐,我来吧。”阿瞒大叔终于不忍心让这小两口在自己面前“患难见真情了”。
  程若年如同看见了救星,将手中的止血药和绷带都递给他。
  “阿瞒大叔,你怎么不早说你会呢。”
  阿瞒大叔一边给谢植军缠着绷带止血,一边朝她吹胡子瞪眼。
  “谁想到你这个小女娃这么没用,在外头两年,挨过冻和饿,连伤口都不会包扎。”
  这话落在谢植军耳朵里,心里不是滋味。
  两年前,到底是自己把程若年逼走的,一时听见别人说她挨饿挨冻,揪心得不行。
  但又不由得庆幸,她和她身边的人没受过外伤。
  他刚要说话,又听见程若年说:“阿瞒叔,怪我太急了,一时说话失了分寸。”
  她双手合十,语气中有几分恳求。
  “您示范吧,我好好学,以后我就能给他换药了。”
  阿瞒大叔仍没什么好气:“你好好学。”
  程若年应了,在一旁看得仔细。
  止血药洒到伤口上的那一刻,男人疼得闷哼一声,腹部的肌肉缩紧了,额头的冷汗又冒出来一波。
  程若年的心也跟着紧了一下。
  她连忙拿起一旁的手帕给谢植军擦汗,又忍不住说道:“阿瞒叔,你动作轻点。”
  “你、哎哟!”阿瞒大叔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还是放轻了动作。
  阿瞒大叔处理好谢植军的伤口,又帮着医生去处理其他伤者的伤口去了。
  程若年坐在他床旁,愁眉不展。
  他的左腿和上腹都缠着厚重的绷带,血勉强是止住了。
  “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担心。”
  谢植军抬起手,想撑开她紧皱的眉心,却没什么力气,只轻轻碰了一下。
  程若年下意识抓住他下落的手,没让他的手砸在床边。
  她拧眉问道:“这都不是什么大伤,什么伤对你来说才算是严重的?”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
  握着谢植军骨节分明的手,她突然想起自己十五岁时,看见满身是伤的谢植军在自己上药。
  她帮了他,还说看他受伤自己受不了。
  那么久了,这话还和一个魔咒似的。
  谢植军轻轻地笑了一下。
  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截断了。
  一个人突然进来,是上次在卫生队里撞见的男人。
  “惠安,你没事吧,听说你带学生出去上课的时候,农场遭了狼。”
  岑南渡紧张得很,如今见她全须全尾的,没受伤,才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他才对病床上的谢植军说。
  “迟队长,非常感谢你保护了惠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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