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繁星点点。
狼牙城不比京城,地处边疆,内有山贼草寇,外有敌国威胁,所以夜市并不那么热闹,大多数的人家都早早闭灯而息。
叶侯府热闹的景象也渐渐褪去。
各路宾客起身告辞,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叶堂领着一众叶家的家仆亲自相迎,那叫一个兴高采烈,心情爽朗。
他是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陈双的到来,本来算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但是在叶晨完美的处理之下,保全了叶家的名声不说,反倒让陈双自己变成了一个笑话。
此次晚宴,算是超出预期地完美。
叶堂也真正认识到了叶晨不一般的地方,放下了心底的最后一丝担忧,他相信将叶家交给叶晨,肯定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这代表往后的叶家又有了希望!
叶晨则是在大嫂秦雪的陪同之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点亮烛火。
秦雪乃是大周唯一一个以女儿之身,夺得堂堂武状元的人物,堪称巾帼不让须眉,本身的武艺在整个大周都叫得上好,身材自然比一般的女儿身要更有一些力量感。
不过今日的秦雪穿了一袭长裙,身材高挑,处处都透着一股美艳动人之感。
几个嫂嫂里面,唯有秦雪最是成熟。
叶晨借着幽幽烛火,忍不住多看了……不,多欣赏了秦雪一眼,越看心中便越是悸动,加之孤男寡女,很难说没有一点冲动。
“夫君,今日可要我为你侍寝?”
秦雪隐隐注意到了叶晨的目光,揶揄道。
叶晨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收回了目光,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尴尬道:“大嫂,今日你也累了,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看你这紧张的样子,哪里还有分毫刚刚从容不迫的模样?”
秦雪咯咯直笑,觉得煞是可爱,还伸手揉了揉叶晨的额头,笑道:“你啊你,这两天也够累了,我还是不打扰你了,传宗接代的事情,等到叶家先稳定下来再说也不迟。”
“传宗接代……”
叶晨听到这几个字,顿时忍不住想入非非,脑海之中浮现出与大嫂云雨的场景……
怎么看自己应该都是被动的一方吧?
虽然被动也挺好……
叶晨深吸了一口气,趁着还没有想得太深入,连忙停止了胡思乱想,讪笑道:“我还年轻,不用着急传宗接代,当务之急还是叶家的事情,是了,今日多谢大嫂你帮忙解围了。”
这句话,自然是说秦雪最后的一番言语。
“瞧瞧你,这又是哪里话?”
秦雪挑了挑眉头,淡淡道:“夫君,你可不要忘记了,我也早已经是叶家的人,生是叶家的人,死也是叶家的鬼,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何况我也只是说了一些实话而已。”
她笑了笑,忽然道:“传宗接代的事情,确实不着急,不过嘛,你对我的称呼可要变一变,我和你兄长并没有夫妻之实,尚未入门,真要说起来,你才是我的夫君。”
“不光是我,其他几个妹妹也是一样,你一口一个嫂子,怪叫人不好意思的。”
说到这里。
秦雪多了几分认真,缓缓道:“而且,这些话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听了过去,指不定会以此大做文章,往后你称我夫人便是。”
“那好……夫人。”
叶晨微微一怔,而后低声道。
秦雪脸色一下就红了,别看她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实际上也是一个尚未过门的女子,这还是头一次被一个男子如此称呼,只觉得心跳加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心跳的速度,简直比练武的时候还要更快!
“夫人,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叶晨愣了片刻,还觉得是自己眼花了,下意识伸手摸去,却是入手滚烫。
“那我走了,你先好好休息!”
秦雪哪里还敢停留,逃跑似地走了。
叶晨看着渐渐远去的秦雪,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秦雪的脸还真有些烫,不会是发烧了吧?
不管了。
秦雪可是武状元,身子骨比自己还硬朗,哪里会容易生病。
提到身子骨……
叶晨内心苦笑,很是无奈。
原身本来是个傻子,每日跑跑跳跳,所以身体肯定算不上孱弱,然而要是跟那些自幼习武的人物相比,自然还是差上一些。
他的格斗本领在这个世界不能完美发挥出来。
而且大周似乎还是一个有武功的世界,比前世的一些搏击技术还厉害。
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叶晨揉了揉太阳穴,着实有点忙不过来,确实没有时间传宗接代了。
最近首先要处理的一件大事。
便是五位兄长下葬的相关事宜。
这一日清晨,叶晨起了一个大早,来到了狼牙城的练武校场,此地是叶家将士操练的地方,同时也是叶家五位将军的守灵地。
五具棺材,横放在演武台之上。
如若是一般人的棺材,自然不可能放在此处,多少有些晦气,然而那是叶家五位将军的棺木,英魂尚在,狼牙城上下将士对五位将军更是只有无限的尊敬和佩服,哪里还会惧怕?
生前是人杰,死亦为鬼雄!
叶晨默默看着五具棺木,内心有些感伤。
大周古来便有守灵的习俗,死者将会先在家中守灵足足七日,然后再去祖地下葬,意为将亡者的灵魂勾回家乡,所谓魂归故土。
叶家的五位将军情况特殊,相比起叶侯府,军营和演武校场才是他们最常待的地方,所以,演武校场也成为了五位将军的守灵地。
而今日。
正是五位将军的下葬之日。
叶堂站在叶晨的身边,强忍眼泪。
三军将士则是站在叶晨身后,浩浩荡荡,无不眼含泪水,嘴唇颤抖。
即便已经过去了一些时日,狼牙城的将士依旧不愿意接受五位将军已然陨落,对于他们而言,五位将军都是如同战神一般的存在。
叶堂缓步走上了演tຊ武台,伸手抚过五具棺木,像是又苍老了十岁。
他深吸了一口气,沙哑的声音响起。
“起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