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瑜这时候抚上了她的脸颊,“方才梦到什么了?”
温雨柔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轻声道:“并没有做什么梦?”
刘瑾瑜嗤笑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朕还有事,你早些休息。”破天荒的,今天刘瑾瑜没有陪她。
长乐殿中,灯光忽明忽暗,打在刘瑾瑜的侧脸上,有些诡异。
刘瑾瑜独自坐在案前,手上把玩着一块玉佩,正是当初他送给温雨柔却又还回来的。
福光这时候端着一盏茶水进来了。
刘瑾瑜这时候突然开口:“福光,让人盯紧星河县。”
福光说:“奴才正巧也是要和陛下说星河县那边的事情,暗卫传来消息。
说……说韩思则病重,看遍了大夫,都说让早点准备后事。”
“哦?病重?”刘瑾瑜饶有趣味的说,手却攥紧了那枚玉佩。
“他前脚病重,皇后后脚便梦中呓语,让他不要走。
难不成这便是传说中的,母子连心?”刘瑾瑜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一番话。
“如果死了便算了,要是没死,就悄无声息的了结了。
不要让别人发现异样。
朕实在是容不下他。”刘瑾瑜又松开了手中的玉佩。
“是。”
未央殿中,自从刘瑾瑜走后,温雨柔便一直倚在床边,就这样呆呆的坐着,想着梦中发生的事情。
桃夭劝道“娘娘,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
温雨柔怔怔的摇了摇头。
梦中的一切不像是假的。
蓦的,一滴晶莹的泪水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忽的,她的小腹一阵剧痛,她蜷缩在床上,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
桃夭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查看,却看到了她身下的鲜血。
“娘娘!来人啊!
传太医!”
太医很快就到了,几针下去,便止住了鲜血。
刘瑾瑜急急忙忙的赶到。
太医这时候刚给温雨柔施完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见过陛下。”
“皇后如何?”
“血已经止住了,暂时无碍。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都要卧床休养。
娘娘孕中忧思,此番出血大概是过忧虑过度才导致的出血。
陛下,要想顺利的诞下皇嗣,就务必要保证娘娘心情舒畅啊!”太医苦口婆心的劝说。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刘瑾瑜沉声道。
“是。”
温雨柔的身下的被褥已经换了干净舒爽的,桃夭正跪在床边擦着温雨柔脸上的汗。
温雨柔颤抖着摸上自己的小腹,望向桃夭,无声的询问。
“娘娘放心,您和腹中的孩子都好。”
温雨柔松了一口气。
她本来厌恶极了这个孩子,可现在却又有一丝的后怕。
刘瑾瑜这时候进了内殿,挥退了宫人。
拾起桃夭打湿的帕子给温雨柔擦着脸和手。
温雨柔有些倔强的别过了头。
她想挣脱刘瑾瑜打的束缚,却毫无办法。
刘瑾瑜拨开她额间被汗水打湿的碎发。
“阿柔,今日有从星河县传来的消息,他前几日大病了一场,但昨日已经好转了。”刘瑾瑜骗了她。
听到这话,温雨柔转过了头,注视着他,像是在辨别这话的真假。
“陛下莫要欺骗臣妾。”温雨柔这一句话像是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朕是天子,从不骗人。”刘瑾瑜镇定自若。
温雨柔狠狠的松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刘瑾瑜弯腰在她的额头上的落下一吻,苦笑出声。
他何时这样骗过人。
温雨柔一连躺了十天。
才被允许下床。
这天,桃夭和浅云搀扶着她去了外面的园子里。
她坐在池塘边上的亭子里,桃夭立在她的身侧给她打着扇子。
她就望着池塘里盛开的荷花出神。
远远的,嘉善公主就发现了她。
不顾身后宫女的劝阻,将宫女都留在原地,自己提着裙摆就跑了过去。
“见过皇嫂。”
温雨柔抬眼看了她一眼,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嗯,坐吧。”
“谢皇嫂。”
“皇嫂近来身体可好?前些天听说皇嫂见红,我想去看你,可是被皇兄拦下了。”说起来,嘉善还有些失落。
“没事了,倒是让你担心了。”
嘉善这时候左右的瞧了瞧。
坐到了温雨柔的身侧,伏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昨天,九皇嫂来给德娘娘请安,我偷听到他们说那个孩子的事情。”
“九皇嫂说,前些天,那个孩子大病一场,看了好多大夫,都说不行了。”
说到这里,温雨柔神情有些激动,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
“不过就在两天前,甚至韩家人都把灵堂布置好了,他竟然醒了。”嘉善又及时说。
不过嘉善没有说的是,人是醒了,可嗓子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成为了一个小哑巴。
“为……为什么要告诉我?”温雨柔看向她。
嘉善摸了摸自己的头,“我是觉得,皇兄肯定是不会告诉你。
但你和他是母子啊!母子连心,他生病,你肯定也不好受。
而且,你也不想做一个聋子哑巴吧,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好吧。
我偷听到一些,告诉皇嫂,也是想让皇嫂放心。”
“要是我这样,我母妃定也是担心的,将心比心罢了。
而且那孩子,长的也很好看,宫中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小孩子了,我还挺喜欢的,只不过就是没有机会接触。”嘉善这番话说的很是憨厚。
“谢谢你。”温雨柔感激的说。
温雨柔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未央殿。
她现在已经无心去想刘瑾瑜欺骗她的事情。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究竟是受了多少的罪。
她伏在床上,挥退了宫人,无声的落泪。
可嘉善那边的情况就没有那么好了。
贤太妃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当即发了火。
罚她跪了两个时辰,还要带着她去长乐殿请罪。
刘瑾瑜没有见他们,但是也没有惩罚他们。
只是说了一句,“她毕竟是朕的妹妹,朕轻易不会让她死的,但是没有下次。”
贤太妃听到福光的转述后,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当今陛下,看起来仁慈,可当年登基那时的血流成河,贤太妃可是记得清清楚楚。